“哎——”柳金蟾幽幽幽地长叹了好长好长一口气,甚是悲戚地,又咬口馒头。瞬间乐极生悲:“哎哟——”爹爹的,这馒头冻得和石头一样硬了!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小卫忽然回头关切地问道。 “没没没——没什么事,就是牙口不好!这硬的……”能砸死个人! 柳金蟾忙在角落里赔笑,手却摸着馒头愁:你说咬都咬不动,可怎么咽下去呢?但人还能让尿憋死了? 柳金蟾干脆将馒头搁在已经凉了的米汤里泡着,但泡着泡着,柳金蟾忽然听见了一种……类似狗狗****的声音…… 难道这牢里还有老鼠? 啊啊啊啊—— 柳金蟾内心一阵万鼠狂奔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因为声音就是从隔壁牢房的栅栏边传来的,伴随着****声的还有人的喘息声,好似吃的很是艰难? 难道……她没有手?还是手因为常年受刑,不得及时治疗已经无法使用? 柳金蟾还没回神呢,忽然那头大门“砰”一声洞开,接着就传来了衙役们拖曳着人一路大步横来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作用,柳金蟾只觉得一股子nongnong的老爹烧猪脚的烧皮臭冲鼻而来—— 然后就是淡淡的血的味道…… “进去吧,装死了你的!你今儿不招,明儿还有更厉害的!” “砰——” “哗啦啦——” “嘣——” “走你的!” 栅栏门开、铁镣哗哗——早已满身是血的散发之人就这么被一脚踹进了牢房,然后:“咣——哗哗!”门锁人去,隐隐只听得那头传来幽幽地人声: “臣,是冤枉的—— 太女太女,臣,真的是被人陷害!” 这声音? 夏雪? 柳金蟾心惊胆颤地压下一身的毛毛汗,打小杀猪都不敢看的她,突然很庆幸,这地牢真的够黑,不然突然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流血不止的人进来,她怀疑自己可能还没上刑,就已被自己吓死了。 凶案现场什么样? 估计这牢里还喘气着的活死人们,狰狞得,只怕还不及他们体面。不然前世那个吕后的儿子怎么就在看见戚夫人做成的人彘后,吓得没多久就惶惶而去了呢?人心受不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灵魂,柳金蟾表示自己也非常害怕,死了也就闭眼了,你就是蒸了炖了她都不在意,但活着看见,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柳金蟾努力,奋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但吸进来地除了挥之不去的烧猪脚味儿,就是各种臭了: “呕——呕呕呕——” 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孕妇的柳金蟾,粥没喝上一口,就在牢里吐了个人仰马翻,索性一天没进食,吐了半日除了胃酸还是胃酸,只是这么吐下去,差点把黄疸都要吐出来了。 这地牢最缺的除了阳光,就是新鲜空气—— 作为孕妇,她强烈要求住到地面上去! 可现在……北堂家没有拿出对策下来前,她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孩子不保! 喘息着,忽然想起自己是两个人的柳金蟾,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变成弱视,进而连带孩子,她虚弱地撕下……这褴褛囚衣的一块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强迫自己保持长期闭眼的状态,虽然…… 出去始终是个未知数。 夜,渐深,绝望就像一只魔爪在牢内肆虐,许是腹中有孩子的缘故,即使是躺在冰冷的地牢里,裹紧了仅有的被子也依旧那么冷,但柳金蟾还是强烈地想要生存下去,这感觉,就像前世在沙漠中被困的日子—— 安逸令生命倦怠;困苦却令生命格外的倔强。 饿啊—— 终于适应了牢中气味的柳金蟾待感觉到饿时,不及及时吃完的米汤已经和搁在其上的馒头冻成了两个冰球: 大冬夜的吃冰棒……这时尚得……再冷她也吃,就像下雪天美女还坚持穿丝袜一样,今天不把碗吃干净,明儿拿什么盛粥?这是其一。 其二,什么是饥寒交迫?与其同时倍受煎熬,倒不如就让她冷到底吧!希望生来的宝宝是个儿子—— 据说男孩生存在低温环境中生活比较长寿——长寿哦…… 但据说宫寒,会容易导致流产! 柳金蟾一边哆嗦着舔着粥和馒头,一边拿右手的手心不断在小腹上反复画圈,意图摩擦起热,北堂傲哦特别在乎这个孩子—— 因为大夫说,她柳金蟾再滑胎,可能她们夫妻以后的孩子都会跟坐滑滑梯似的,一滑而下,“噗通”一声挥挥手说再见了。 柳金蟾倒不在意,本来她就讨厌生孩子,但北堂傲不一样,他爱孩子,特别喜欢多多多的孩子围着他,以证他兴家旺妻,能生养—— 别看他老看璟公主各种不屑,但心里可嫉妒去了,每次和璟公主一处回来,就心里闷,觉得自己被人比下去了不说,当日几年养不出一个孩子的肖腾,而今也是迎头赶上,墨儿去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虽是二子一女,但……墨儿比她柳金蟾小两岁,繁殖期还长。 柳金蟾和恶劣的自然条件做着艰苦的斗争,宫内皇后北堂仪则义无反顾地保柳金蟾平安: “皇上若是要以傲儿一事问罪柳金蟾,您这就是陷臣妾于不仁不义,让天下文人唾骂臣妾娘家嚣张跋扈,让臣妾背负万世骂名! 皇上若是要赐死柳金蟾,就先赐死臣妾,臣妾而今活着也早让皇上您闹心了!” 北堂仪跪在未央宫,意志果决: “反正……您那女儿登基之日也是臣妾悬梁之时,何苦等到那一日?最好,将葵儿也一并赐死,也好让臣妾能到阴间将她抚养成人!” “你这是威胁朕?”皇上目露凶相。 北堂仪视死如归:“柳金蟾死,臣妾死,傲儿也生死不明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臣妾为何进宫,皇上心里最明白——而今臣妾娘家就要家破人亡,傲儿一身战功,又如何? 落得而今人不人,鬼不鬼,临到死了,还得背个祸水之名,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