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让家人和北堂傲担心,柳金蟾只得装聋做哑,且接过白莲开的药方,先自己审审,这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柳金蟾怀过两次,心里隐隐有数,只是…… 今日反应太大,真不好说是因为有孕在身,还是那东西太血腥,来得也太突然。 “如何?”白莲知柳金蟾也读过几本医书,不禁有点小担心。 柳金蟾也不知说什么,北堂傲比她还急,柳金蟾的眼才离了一下,药方就到了北堂傲的手里,北堂傲在军营里多年,虽不懂这安胎之法,但岐黄之数,大致什么病用什么药,心里约莫有数,更别说,自去年与柳金蟾住一起后,他私心里就一直为养孩子各种准备—— 怀孩子前,要多吃什么,注意什么,有了孩子后,又要吃什么,注意什么,这三个月,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记诵着,时时注意着,隔三差五还拿出来温习,岂能让人糊弄了去? 北堂傲拿眼只把那药方子扫了一遍,就知这白大夫徒有其表,开的药,只能说是有点点安胎和补药的作用,换句话说,就是个好人吃了,也一样效果,最不济,也就是搜搜肠油。但他们夫妻是要要孩子的人,况且金蟾和他年级也不小了,岂能让随便搜搜肠油? “既如此,奉箭,明儿请福婶给夫人抓两付来!” 北堂傲转手就将药方递给了奉箭。 柳红一听这话,赶紧推着何幺幺取来药方: “女婿这是什么话儿!你们如今是回了自己家了,怎得,还花自己的钱?娘安排人去抓药,一会儿熬好了,让人给你们送来。” 北堂傲还想推迟,就被柳金蟾暗暗地拉住了衣角: “恩,娘你们也早点睡,明儿还都得早起呢!弄瓦抱瓦你们俩跟着白大夫去拿药!” 柳红本还想说“何必这么麻烦,娘叫人抓了就顺便煎了送来,不是更方便?”,无奈她还没开口,身边的何幺幺就一个劲儿扯她的衣袍,也不知何意,只得打住这话头,跟着何幺幺那句: “既然这样,你吃了药也早点休息,明儿虽说是你大姐抱牌位,但你也不能拖懒不去,还是早睡早起的好,夜里多休息!” 柳红一被何幺幺扯着出门,就忍不住抱怨:“你一直拉我作什么?多说几句话不行?” “多说几句?我看你啊,你是看着金蟾她男人,脚下生了根了!”何幺幺旋即赏了柳红一眼,“金蟾可是你女儿,你女儿!” 言罢,何幺幺恨恨地一甩手,丢下柳红就气呼呼地朝前走,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恼火,尤其是看着那个小妖精把他的金蟾宝贝守得像是他的一般,他这一股子气就没处发,偏偏柳红还句句都在维护那个无媒自嫁的狐媚子—— 有娘生没爹教的下贱货! 但偏偏这个何幺幺口中骂了上千遍的“小贱人”愣是把金蟾她们母女迷得团团转,真真是气死他—— 还没怎么的呢,就这么被当回事了,将来还能有他何幺幺的立足之地? 何幺幺一路走一路气,还越想越觉得这小贱人来家后,自己的地位倍受威胁柳红也不解何以素日最是善解人意的何幺幺怎得今儿晚上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难道她关心金蟾有错? 柳红无缘无故做了炮灰,也是一肚子气,索性也不理何幺幺,掉头就去找了她眼下最疼的薛青,男人啊,还是年轻的好,除了年富力强外,还不会无缘无故就。 撒泼拿人使气。 再者,今儿薛青受了惊,柳红觉得更应该去安慰安慰他,年轻男人,难免需要多怜惜些。 何幺幺本来就在气头上,本以为柳红回来安慰安慰他,谁想他临到自己屋门口,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柳红的影子,顿时气得他想哭,掉脸问柳红呢? 下人只说好似去了薛季叔的屋。 何幺幺旋即气了个人仰马翻,暗叹这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时他颜色正当好时,他就是把柳红抓上两把,柳红也哈叭儿狗一般拥上来百般拉下脸得各种讨好,而今…… 色迷心窍了,也嫌弃他人老色衰,不及年轻的了,不说安慰一句,竟然掉脸话都没一句,便寻薛青那小迷人精燕好去了—— 真……真……真是报应,这秦氏当年的遭遇,今儿就应在了他身上。 何幺幺站在跺脚又捶胸,但又能如何,女人变心比翻书都快,他早就知道,他思来想去,好在他命比秦氏命好,没有女人,还有女儿呢! 但女儿…… 何幺幺不想柳金蟾还好,一想到自己这金疙瘩的似的宠着长大的心头rou,此刻身边正躺着最让他闹心的小贱人,更觉得寒心—— “去找王叔来!”何幺幺当夜找来心腹商议如何待秦氏一事过去后,当怎样收收这送上门的女婿。 公婆去了,屋内烛火摇曳。 北堂傲伺候着柳金蟾换下棉衣换裘袍,回到里屋,因不知柳金蟾到底有没有孕,只化了京城带来的安神丸合着新上贡蔗糖块,亲着试了温度才亲手端给柳金蟾: “先喝了这碗再用饭。” 柳金蟾立刻要伸手捧过,无奈北堂傲只把手往后一缩,一手拿起了勺子:“靠着!病了也不知道休息!” “一口就喝完了!”太久没被这么伺候了,柳金蟾老大不习惯。 “让你靠着就靠着,别又晕了吓唬人!”北堂傲可不管柳金蟾习惯不习惯,反正和他一起过了,就得习惯有他,最好离了他就连穿衣吃饭都不会了才好。 北堂傲一把将柳金蟾压回大蟒枕上,开始一勺一勺喂:“来,张嘴。” 明明一口就能干下的水,北堂傲愣是喂了柳金蟾足足一刻,柳金蟾也终于从别扭到习惯。 “奉箭,汤可好了?”北堂傲放下手中的糖水碗,便示意将临时又搁在炭火上热的腊猪蹄汤端来。 本想用热汤给柳金蟾泡饭的北堂傲,不想那猪蹄汤才端到柳金蟾面前,柳金蟾就跟真有孕了似的,猛然又对着床脚开始干呕起来: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