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以前?”柳红眉头瞬间一挑,露出一副“娘看你,就是狗改不了****”的模样,毫不留情地斩断柳金蟾的话,“你小丫头别当娘是你爹,什么都宠着你,由着你—— 你说,你那年那官才当上怎就立马没了,是不是跟你在外面三心二意,不和你男人好好过日子有关?” “……”呃! 柳金蟾一愣,立马要眼轱辘一转转出个理由来,然知女真就是莫若母,柳红一瞅柳金蟾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然的笑来,刚才还笑盈盈的脸还渗出一丝丝熟悉的杀气,一手瞬间落在了柳金蟾的耳朵上,两指一拧,柳金蟾当即护耳低呼起来: “娘——”怎么又来! “娘?老娘还是你娘?” 柳红一想自己这死闺女生在福中不知福,抱着大树不乖乖好好乘凉,还敢糟蹋好运道,就气不打一处来:“成亲不告老娘,拿老娘的钱养男人孩子还罢了,怎得,还算计着娶了休了,想着骗你老娘我一辈子?等老娘死了,你再偷偷儿把孩子抱回来,当老娘是聋的瞎的?” “娘——你听我说!”柳金蟾忙呼。 柳红才不理柳金蟾的低呼,开口就是一句:“说屁——” “老娘今儿就先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想今后还花老娘的钱,你今儿就给老娘听好了。”柳红附耳切齿道: “打今儿起,你把你男人给老娘哄好了,就算他生得像只蛤蟆,脾气大得像个公夜叉,为了我们柳家,你也得给老娘把他捧得跟天仙一般哄着,再敢弄出点什么幺蛾子,耽误了前程,别说钱没得花,就是回来娘也把你这两狗腿打断了!听见没?” “是是是!”现在就是给她十万个理由,她也不休北堂傲了了! 柳金蟾赶紧趁着老娘歇气的功夫,救下自己差点就和她说色友,撒哟啦啦的宝贝耳朵,就是不知老娘这“生得像只蛤蟆,脾气大得像个公夜叉”的对了一半的话打哪儿听来的?还是刚看出来的?而且,北堂傲听了是啥滋味! “真知道了?”柳红斜眼盯着柳金蟾的眼,再次来确定。 “娘,你放心,你闺女您还不知道,再是不成器,也不敢在您老人家面前耍花招……嘿嘿嘿,您可是闺女的财神!”柳金蟾嬉笑着赶紧给她老娘捶背捏肩。 “得得得,有这献媚的功夫,不如留到你晚上,好好哄哄你那男人去!”差点心软的柳红一想到柳金蟾为了个男人吧前程丢了的事,就心里梗,但…… 柳红也是个女人,哪个女人不爱美人,刚天黑,油灯又暗,她虽没看清那四女婿的模样,但那男人跟在金蟾后面,大大的身形,看似恭敬,然,就是她这个老姜,都能感觉四女婿是个“狠角色”,什么男人算得上是“狠角色”? 在乡下人看来,悍夫了! 人都说悍夫貌陋,不然,怎么会有女人愿意娶他?就是太泼辣了,人丑别人也不敢不娶他! 柳红怎么说也是个女人,金蟾也是她亲闺女,还是最得宠的哪个女儿,做娘的再怎么贪慕虚荣,但女儿的幸福……也不能无视得太过! 思及此,柳红见柳金蟾脸上没了意思,立马又刚柔并济地悄悄附耳哄道: “丫头啊,女人啊要懂得往长远处看,看远了才有好日子过!你看你大嫂,当年穷时,生得俊俏吧?可有媒人去她家说媒么?一个男人都不愿去她家! 后来呢?当了代知县,什么没有?她人都胖得像头猪了,年轻漂亮的男人还一个个死皮赖脸地不计名分地巴着往屋里钻,为什么? 有权有势就会有钱,就会有享不尽的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你当了举人时,多少人来给你娘我送礼? 再后来你考上了状元,就是县里的大官们见着你老娘我都一个个毕恭毕敬的,还给你老娘我作揖,称老夫人,这过去,咱们老柳家何时有过这等荣光?就是来个衙差,都敢对你娘我吆喝,装大爷! 柳家那会儿子的风光,你是看不见啊,县里城里人人见着我,都说那是柳状元的娘,说我柳红的女儿出息了,在京城当大官,不说远,就是这县城上到县令下到隔壁,没有见到你娘不作揖问好的!” 忆当年,柳红有片刻的恍惚,只是…… “可你这死丫头!” 一想到自己风光不到半年,就跌落神坛成为县里第一笑话的柳红,想也不想又提起了柳金蟾的猪耳朵: “当着官不老实,给老娘在外面乱搞,几个月就丢官了,你知不知道,这天下当状元的,没有一个像你这么不成器的,才当就下来了,你以为你是在景陵县啊? 你气死老娘了!老娘大半年没敢出门!人人都在背后戳着你老娘的脊梁骨在后面笑,说……说什么乡下的土拨鼠什么什么上不得台面…… 还有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蛤蟆窝里还想飞出金凤凰……小金蟾啊小金蟾,你娘这辈子就没这么惹眼过!全拜你这小祖宗添的光!你说,你老娘这是作了什么孽?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呢? 男人嘛,娶进屋里能养孩子就成了,你要嫌不养眼,天黑了在回家,吹了灯,拉上帐子还能两个样儿? 当官人家的儿子,当官人家的儿子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生得跟朵花似的,人家非要嫁你? 你丫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人家好看会下嫁给你?年纪轻,没爹娘在身边看着,就是不知轻重,不知你这好命是祖上积了多少大德才换来的—— 你以为一个贵婿是你在那些花柳胡同里能遇得上的? 丑!你就闭上两只眼!大不了天黑尽了再回家!黑灯瞎火的,老娘就不信,你还能看出一个黑白小眼睛大嘴巴了?”官啊,官啊,一眨眼就什么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