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花打断柳金蟾的话,要再争辩几句,不想她还没话说出来,柳金蟾就跟看大戏地使劲地拍起掌来。 她不禁一怔,只听柳金蟾笑问她: “这六七年,大姐自然是忍辱负重,静待机会为大爹爹报仇,以报大爹爹的养育之恩是吧?” 柳金花脸一板,立刻抬起下颌:“难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金蟾问你,为何金蟾到家时,大爹爹眼见头七就要到了,还没入殓?没钱?还是争家产太忙?”柳金蟾忽得就变了脸,厉声问道: “你知道不知道,金蟾到家时什么景象?” “呃?”柳金花忽然就一愣。 “娘不在,我爹也不在,柳家就是大姐你主持吧?可你在哪儿?”柳金蟾直起身就怒目瞪着柳金花: “院里连个烧纸的人都看不见,招魂幡也破破烂烂,你忙,大姐夫不能带着孩子们去守灵?这就是你的犹如亲生父女?” “你你你——血口喷人!”柳金花一急,又是这句。 “喷没喷人,大姑母只管问大姑父,今儿是谁请他一路跟着去买的棺材,请的道士和尚?说句不讨人喜的话,就连少给大爹爹的纸钱都是今儿,金蟾相公,安排人去买的。大家若不信——雨墨,请大姑父进来,正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还需要买点啥!” 柳金蟾笑向众人,看着哪边雨墨打来的手势,心里微微一笑,立刻接着笑向秦虹: “我柳金蟾是我爹养的,但…… 我柳金蟾从未把大爹爹不当自己爹,他对我的好,我柳金蟾牢记于心,我柳金蟾也不会忘记,每年去秦家拜年穿得衣裳都是大爹爹给金蟾亲手缝的,所以我柳金蟾回来,想得从不是钱,更不是柳家的产业,而是给我大爹爹赶紧请道士入殓,要把这丧事办得风风光光,一切采买都是最好的,而且…… 所有的帐,都算我柳金蟾的!大姐,你有何话说? 若我爹真是要害大爹爹,他会同意金蟾这么做吗?再者,这些个流言蜚语,说实在的,到底是我爹着人弄出来的,还是有人为了害我爹,安排人弄出来的,都难说…… 这案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么今儿在这儿大家做个了结,要不一查到底,不仅我爹,还有大姐、大姑母都有嫌疑—— 毕竟,大爹爹去了,我爹再跟着出事,大姐是最大的受益人,此外,姑母也是大姐的丈母娘吧?” 柳金花和秦虹不禁一怔,立刻要和柳金蟾对峙吧,柳金蟾无比jian诈地扭过头,笑向二人,附耳低道: “怎么样,比谁送钱多?还是谁家乐意赔尽家产后,再把自己家男人也搭进人家被窝里暖被,换顶绿帽子戴戴?” 柳金蟾和秦虹刹那间脸色一白,不言语了。 “我知道我爹嘴损,但同时赔上三家人家破人亡,你们自己掂量值吗?而且这官司,你们确定能赢我?”柳金蟾继续低语,“这样吧,我知道我娘我爹最爱钱,不如……狠狠敲一笔?起码……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知道大姑母和大姐……外面欠了不少钱?还有高利贷吧?” 此话让人心动! “想好了,在这单子上签个字画个押,明儿来柳家一百两,随便吃饭,一起给大爹爹送殡—— 今晚醉月楼包夜,随吃随喝随玩,金蟾的帐!咱们还是一家子亲戚,我谁也不告诉!我爹我娘一样,如何?还是想等曹主薄来,咱们堂上再见?” 秦虹一听曹主薄,她立刻签字画押,成交! “我还有一条件!”柳金花眼看柳金蟾折起了纸,忙又道。 柳金蟾侧目。 “我要分家!”柳金花眼神坚定。 “家产是娘的!”柳金蟾白了柳金花一眼,将纸揣进了自己的衣襟,“一百两是金蟾的!”赶明儿都让爹娘一起出到心痛,省得成日里不省心! “你爹……”秦虹要开口说“何幺幺不能扶正”,不想她才开口,柳金蟾倒对她说道: “您放心,明儿大爹爹出殡、守七,就是今年过年上上下下的cao持,也由大姐夫亲自主持,如何?” 秦虹和柳金花一听,不禁欢了喜,只是隔壁的北堂傲闷了: 明明说给他管的! 不过嘛—— 夜里晚上回老宅,公婆在大牢里折磨得没了个人形,婆婆又病重,金蟾又立了大功一件,说起话来都有了分量,所以…… 所以当北堂傲领着三个孩子贼贼地跟着柳金蟾进祖屋时,柳红和何幺幺忙着心疼钱,都没空计较柳金蟾偷娶一事,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北堂傲进了住宅,最让北堂傲欢喜地是,婆婆居然说: “既然事已至此,咱们也无法了。 明儿,你大姐夫cao持你大爹爹出殡的事,你也别躲懒,让你男人和孩子明儿也都把孝服穿上,一起送你大爹爹一程,虽然他活着不让人省心,死了还让人闹心,但毕竟是个礼数! 末了,回来放好牌位,你们也正好一起去祖宗祠堂上个香,让老祖宗认认人!” 不管打没打正眼看,反正北堂傲欢喜,一路小步子飘飘然地追着柳金蟾直走,还便问:“你娘是不是认可咱们了?”心里的石头终于终于落地了!好踏实的感觉。 “不认可,能让你去护灵?”柳金蟾掐了北堂傲的脸一下,宠溺道,“看把你美的!” “什么美美不美的,没听算命先生都说为夫旺妻吗?”北堂傲撅嘴,继续偷着欢喜。 “哪是因为看你有钱,谁娶你都注定富贵盈门!”柳金蟾一看北堂傲这笑得飘啊飘的模样,就忍不住玩笑似的吐槽。 北堂傲才不理柳金蟾这话呢,只趁着孩子们在那边入睡的功夫,悄悄儿地依偎到柳金蟾怀里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璟公主有钱有权吧?但十个算命的九个说他败妻,说他嫁谁,败谁!” 柳金蟾微微一愣,在然后一想,通了: 楚天白傻吧,但天生的好本事,不过天天儿被她相公以十八般武艺迷倒在屋里孕育新生命,确实是这一辈子出不了头,干不了大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