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气息,刚刚解冻的泥土,被昨夜迟来的风雪一盖,使你走上去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再加上些断落在地下的枯枝,更变成行路者的一种痛苦了。
望月湖边巨石林立,绕过上面盖满了的青苔,而青苔上又盖着些积雪的假山,假山一侧是朱红se的望月厅,虽然亭柱上那曾经是灿耀的油漆,已不再灿耀,甚至还有些剥落了,但是坐落于折扇林间的亭子依然给人一种雅致的印象。
山风吹过带起亭头柳枝,飘拂摇曳,一条矫健的身影,自亭内掠了出来,落在积雪的泥地上,施然走了两步,明朗的眼光朝四周望了望,微微笑了笑,身上青se文士衣衫宽大的衣袂,在晨风里飘然而舞,使人见了不觉有出尘的感觉。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从他身上穿的衣服,很容易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个读书人,然而他那种矫健的身手,却又和他的外形决不相称,于是又使人对他,不免有些怀疑。
只是此刻院中渺无人迹,又有谁会注意到他呢?
于是他的微笑,在他清俊而瘦削的面庞上,散布得更广了。
他谨慎地又朝四周看了看,四周永远是安详而宁静,他开始暗笑自己:“为什么我老是这么多虑,这么多年来,在我读书的时候,这院子里从没有人来过,今天又怎么会例外呢?”
这个念头,使得他更松弛了下来,身形微微一动,又掠出老远,脚步踏在新积的雪上,竟没有留下一丝脚印。
他放肆地在这个院子里施展出了十ri前师傅才传授与他的修真功法。
他极快地移动着身躯,在枯树和翠竹之间,只有一条极淡的影子在闪动着,根本无法分辨出人影。
任何人也不会想到,短短的数ri时间,沈阔竟会将道德门中玄妙的修真武技习练的如此jing熟,几乎毫无破绽可言。
此刻,他正极其巧妙地将身躯移动在几株排得非常密的树干之间,那几乎是只有鸟雀才能做到的事,他此刻竟也能毫不费力地做到了,于是,他也不免为他的这种成就而欣喜。
“这些自小从未接触过的修真功法,自己使来确是如此的得心应手,水到渠成!”他暗自思索着。
“那十天前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身形旋转着,脑海中的往事,也跟着他的身形旋转,“那年我来山上时才三岁。”他倏然顿住身形,喃喃低语着,“多快呀,一晃之间,竟十二年了!”
四顾空寂的山林,他不禁油然生出了些寂寞的感觉。
一种强烈的yu望在他心中产生,如今的自己是否可以有资格出山了呢,对江湖、武林中的事,他是一无所知的,但是他的这种yu望,却丝毫没有因为这种原因而有所减退。
这感觉是非常容易理解的,那就等于衣锦之人,绝对不会夜行,人们对自己所珍惜的,或者是自己所擅长的事,总有让人家知道的yu望,这就是人的根xing,他,自然也不能避免。
他拂了拂衣衫上的尘土,意兴萧索地走了两步。
体内的真气,突然松泄了,脚步踏在地上,也突然变得那么重,脚上的鞋子,自然也沾上了些泥。沈阔踢了踢脚上的泥,回头望向阁前,一个驼背老人手扶着阁栏微笑着望着他。
“黄伯?”沈阔微微一愣,自己方才练武之时明明瞧过的四周没有人,不知黄伯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丝毫未察觉。
黄伯笑着向他招手,一边在腰间取下一个绿的通透的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入肚肠,蜡黄干瘦的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身体却受不住这烈酒的刺激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得他瘦小的身板颤抖不停。
“黄伯,说过你多少回了,这烈酒少些喝,你瞧又咳了吧”沈阔上前轻拍着黄伯的背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