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那种心情,在看到墓碑上景夜二字时,只觉得鼻腔一酸,眼眶中的水光便顺蔓延了整张脸。厉风扬起她一头地白发,衣服也随之飞扬……
只有她的目光……
只有陶晚烟的目光,停留在那墓碑上,停留在景夜二字上,沒有丝毫的动作。
过了好久,她才扬起手,布满苍老肌肤的手搭在墓碑上,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下涌去,沙石被迫向后移去。只要她稍稍在施力,便能破石扬尘,看到那沉睡在陵墓中的棺木里的究竟是不是景夜。
可她终究是停下了手,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沒有只言片语,转身向陵园外走去。只有脸上的泪水,在月光之下分外晶莹,却又那般无力。
陶晚烟一刻也沒有停留,又直奔皇宫大牢而去。
她不愿伤人,便使用内力将四周欲拦住她的人震开。银白的面具戴在脸上,反射出泠泠寒光,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易靠近。
直到她停在了倾音的牢门之前。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双腿盘坐在地面上,眼睛紧闭,面色祥和……这样的倾音,让陶晚烟有种错觉,错以为倾音已经准备坦然面对生死了。
“倾音……”她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嘶哑,周围的人根本不能凭借声音來判断她是谁。但倾音却能。倾音原本舒展的峨眉已然蹙紧,正眼诧异地看着她,才看到她一头白发时,脸上又不可避免的讶然。
“他真的死了?”陶晚烟又问。
倾音先是一顿,而后又低下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竟然哭了出來。
倾音这般的表现,让陶晚烟如何不相信景夜确实已经死了?
原本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倾音的泪水,无疑是将她最后的意思期盼也冲刷掉了。如果连亲自替景夜下葬的倾音都说是了……
她还要用什么去相信景沒死?
想着,陶晚烟的视线越发模糊起來,又忽然将目光停留在倾音的小腹上,“那个孩子……是他的?”
这次,倾音连一个摇头点头的动作都沒有,更沒有开口,只是低着头,泪水也越发掉落地厉害。陶晚烟想她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的孩子?”苦笑一声,陶晚烟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心情,“原本我还想着和他……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我的妄想。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的孩子还未出生便死掉的。”
转身,陶晚烟面容平静地向外走去。
她就是这么可悲,可悲到就算自己爱的人和别人有了小孩,她还是一股脑地想要保住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她能怎么办?
孩子的父亲是景夜,孩子的母亲是倾音……她做不到那么残忍,将一切视而不见。
那是景夜遗留下來唯一的血脉啊。
她來的时候面色汹汹,以至于牢狱中的官兵都怕她,不敢轻易靠近。而外面,早已埋伏好了上百的禁军,只等着她出去便要了她的命。
陶晚烟看着那些将她团团围住的人,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就凭这些人,想要拦着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告诉瑞王,我不会放过他的。”陶晚烟轻轻说了一句,而后双臂展开,身体向上跃起,脚尖往身旁那人的头上一点,旋身往宫外飞去。徒留一个比夜色更为浓墨的背影。
【晚点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