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魔法师的小店后，白夜带着李察和雷利向日不落之都的最高处走去。

“那个老家伙叫劳伦斯。在二十年前，他还是一位构装师，这里的人都叫他圣劳伦斯。”

雷利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原来是一位圣构装师，难怪他能设计出魔动武装这样的东西。”

白夜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只做出过一件五阶构装，但是四阶构装几乎没有他做不出来的。要不是他提供了大量的高阶构装，日不落之都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那他怎么会混成这样？”雷利疑惑地问道。

“二十年前高，圣劳伦斯曾经和一位达克索达斯的传奇法师大战了一场。虽然他击杀了对手，但是自己也受了重伤，魔力不断地流失。虽然后来稳定住了，但是他重新升级的速度连普通法师都不如，而且他的身体机能也被破坏，无法再制作构装了。从那以后，他就开了一家小店，靠买卖物资来维持生计。由于他是唯一愿意长驻绝域战场的圣构装师，很多人都受过他的帮助，所以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来他的店里交易。而我则是……来报恩的。”

“我是不会问你欠了他什么的。”雷利郑重地说道。

“那就不要说出来啊。”李察先是吐槽了一下雷利，然后又问道：“为什么不回诺兰德？”

白夜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在这里待了三年三百年，已经离不开这片土地了。他宁可默默无闻地烂在这里，也不愿回诺兰德享受风光的葬礼。”

“长期注视着深渊的人，必将引来深渊的注视。”雷利拍了拍李察的肩膀，说道：“如果你不趁着现在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将来就会变得和那个老头一样。”

“美好的东西……”这一刻，李察想到了艾琳和流砂。

最后，白夜带着李察和雷利登上日不落之都的最顶层，来到了一座高达千米的巨塔面前。

“很壮观吧？”白夜看着这座巨塔，说道：“它曾经是这个位面最著名的七大神殿之一。在诺兰德，能够与它媲美的建筑屈指可数。”

“然而，建造这座塔的文明却被诺兰德人毁灭了。”雷利深深地看了李察一眼，说道：“你现在知道了许多自己原本接受不了的东西，心里肯定充满了迷茫。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在成功与失败中体验，在欢笑和泪水中领悟。年轻的勇气是刀剑，是战斗，是敢于向自己不认同的一切发出挑战。然而，真正成熟的勇气是海洋。面对一切，包容一切，然后才能孕育出无限的生机。只有当你走出自己的圈子，面对现实本身的时候，才能从灵魂中发掘出真正的力量。”

说完，他便走进了通向诺兰德的传送阵。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也猜不出他经历过什么。”白夜淡淡地说道：“我只知道，像他这种不为外物所动，勇于攀登高峰的男人，其动力往往来自于刻骨铭心的痛苦与无奈。那并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条沉沉的暗流，永远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流淌，于是便成了他灵魂中的一种力量。”

再次回到诺兰德时，李察觉得自己的心灵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化。

黄昏之地的时间流速是诺兰德的八倍。所以，李察和雷利回来的时候，这里才过去一天。得知他们回来的消息，阿伽门农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看到李察的第一眼，阿伽门农的眼角就抽了一下。他盯着李察看了整整三分钟，然后才说道：“你终于没事了。”

“你知道我有事？”李察奇怪地问道。

“你之前那副样子，谁都能看出问题。”雷利摊了摊手，说道。

阿伽门农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次经历位面战争的人，多少都会出现一些心理问题。去一次绝域战场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要么就变得坚韧起来，要么就彻底疯狂。”

雷利玩味地说道：“你好像很有心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