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陆炳,咱们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老夫的身份他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奶哥哥,要不是平湖陆氏也有一点参与,你觉得他会不说?你们真以为他的锦衣卫是做做样子的,南镇抚司什么也不管是不是?还有那些王守仁的信徒,也是明里暗里的和咱们作对,跟咱们争夺内陆的商路,这可全都是东南本地人,好对付吗?
还有夏言,那个老朽,别看他自身难保,他随随便便插个钉子就能让咱们恶心好久,上一个钉子拔掉你们觉得很容易是不是?知不知道老夫付出了多少代价?啊?还有那严分宜,你们真以为他是咱们的朋友?为了对付夏言,他能和咱们联合起来,一旦他真的当了首辅,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咱们!
认清楚现状!咱们不是安然无恙的!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危险吗?还在这儿内讧,吵来吵去的,咱们现在说的是应对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来这里吵架的!咱们是要商量着怎么对付郑光和那些兵,给他一些糜烂不堪的卫所兵他都能灭了林碧川,要是给他一支百战精锐,他还不要打到福建去?
都想想,怎么对付他,是接触一下,看看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还是把他给收拾掉,不过为此可能会引起皇帝的注意,你们都想想,怎么做最好!别把有限的精神都给放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咱们为的是财,都记住了!”
姚姓男子和张姓男子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言语,一直未说话的一名灰衣男子开口说道:“我对郑光有所了解,之前去苏州做生意的时候听说过郑光,在苏州很有名,九岁开始就成了苏州家喻户晓的人物。”
几十个人顿时都被吸引了,白发老者皱了皱眉头,问道:“李家的,你说什么?这个郑光九岁就在苏州家喻户晓了?”
李姓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九岁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和祖父接连而死,而他父亲的死,和咱们可脱不了干系,诸位可还记得七年前陈东进犯苏州的事情?多亏了郑光之父郑微,只身以火在夜晚将陈东的人马引走了,不然真的叫陈东打进了苏州,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所以说,这个郑微不仅仅是苏州的恩人,也该是咱们的恩人才对,郑光,就是他的儿子,和陈东有杀父之仇。”
白衣老者端起了茶碗,饮了一口,然后盖上杯盖,低声道:“李家的,你的意思是,郑光一定不会为我们所用,与我们合作?”
李姓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是一定的,郑光自幼嫉恶如仇,他家有个堂弟名唤郑勇,在苏州是个小霸王一样的人物,一开始只是混混,后来开始为非作歹,最后被郑光提着棍子满苏州城的追杀,吊在树上抽了一天一夜,当时的苏州知府都出面为郑勇说情,郑光这才停手,你们觉得这样的人,会与我们合作吗?就更别说,他还和陈东有血海深仇了。”
白衣老者放下茶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继而开口道:“一点点希望都没有?老夫不希望和这样的人为敌,能用兵,还有文采,更和倭寇有血海深仇,将来一旦掌权,被皇帝所用,那就是咱们的噩梦,若不能用,当尽早除之啊!”
李姓男人摇了摇头说道:“郑光是荆川先生唐顺之的弟子,也是王守仁门徒,他们这一群人在东南和咱们明争暗斗,若贸贸然出手,不仅无法成功,还会引来心学门人的全面报复,而且如今的朝堂之中,对咱们的做法有所了解的大臣不在少数,多有对咱们有想法之人,吴公,三思而后行啊!”
白衣老者皱起了眉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不停的点来点去,询问向在场的数十人:“你们谁有好的办法,说说,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问,林碧川和那两千人的死,倭寇那边儿不会就此不管的,咱们要是不能给个明确的说法,恐怕他们会做出一些咱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情况一旦失控,损失最惨重的绝对是我们。”
最开始被针对的姚姓男人站起身子,对白衣老者说道:“吴公,不如,让在下去见见郑光吧,在下的确对郑光很感兴趣,与他交谈一番,也好套出他对倭寇是如何的看法,是否有让他与咱们合作的可能,毕竟传言是传言,真人,可能不会那样的刻板,若当真不可用,咱们可就要考虑,是否动用特殊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