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点了点头,同时,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忧虑之色,被郑光看到,便询问道:“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徐渭说道:“这次回去,我听那些心学门人们说起,各地的倭寇经过上次苏州的打击之后,又开始有了****之相,几次试探性出击,各地官军惨败,战死了不少人,倭寇又开始嚣张了,苏松地区因为距离苏州城近,所以还未受到倭寇的试探,不过我估计,也快了,浙江已经烽烟再起,苏松难以独善其身。”
郑光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新军没那么快练成,就算是三个月也是建立在义乌兵本身骁勇善战的基础上,换作其他地方的兵,三年也未必大成,我之前建议抚台多加操练火器兵,让更多的军队装备神火箭和火炮,一旦倭寇来袭,则据城死守,坚壁清野,避免与敌外出野战,则可暂时稳住局面,待我新军练成,就是出击剿灭倭寇之时!”
徐渭担忧道:“我就担心抚台撑不住三个月了,因为你那一战打得十分精彩,东南各地官员都知道了你,现在倭寇再度横行,他们极有可能联合起来给抚台施加压力,逼迫你出击,那个时候,抚台也很难顶住压力的!”
郑光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以手托腮,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担心了,新军未练成就拉上战场,是错误的做法,我决不能拿义乌子弟兵的性命去开玩笑,那些知县知府自己保不住当地安全,就来指望我,我可没有任何义务为他们守土。”
徐渭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就更给了他们攻击你的借口,到时候他们会说你见死不救,贪生怕死,名不副实等等,那对你的名声有很大的隐患,大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名声上有污点的人,平之,你要早做准备。”
郑光有些疲累的靠在了背靠上,低声道:“我现在一边忙于练兵,一边还要为火腿和臭豆腐乳打开销路,已经分身乏术,若再要求我做更多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硬是要我做那么多事只能适得其反,有些事情急不来。”
徐渭也坐了下来,无奈道:“你跟我说我自然可以理解你,但是旁人不会理解你,那些败的红了眼的官员也不会理解你,只会逼着你出战,你要是不出战,就说你怯战不前等等,这些话要是说道了朝廷那里,你可就真的危险了,连抚台都一样危险,之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郑光把桌前的地图摊开,看着地图上那一个个标注的被倭寇所威胁的城池,无奈道:“东南倭乱,非一日养成,我若要平倭,也不是一日可以办到的,三千兵马平不了倭乱,更何况我还要参考会试……”
徐渭给郑光倒了一杯水,宽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抚台会帮你扛住一些压力,之前我不在这里,现在我回来了,就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这样吧,给那些酒楼旅馆送货的事情,我来做,那些火腿和臭豆腐乳的准备,我来做,你专心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郑光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点头,把这些事情托付给徐渭,自己则专心练兵,既然现在倭寇烽烟再起,那么祸及苏松也只是时间问题,朱纨可以用火器阻挡一时,也挡不了太久,自己的新军极有可能要更早的出击,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了。
所以,只能在义乌待上一个月,之后就要把这批人马带回苏松,进行火器训练,让他们熟悉用火器作战,做最后的准备。
郑光火急火燎的忙碌着的同时,并未意识到有危险逐渐向他逼近,一战歼灭二千多人的林碧川集团,这对于倭寇而言也是从未遭受过的重大损失,倭寇内部不可能不对这位声名鹊起的苏州文豪产生忌惮,郑光抓紧时间研究对付倭寇的策略的同时,“倭寇集团”也在对郑光的横空出世感到忌惮,尤其是最近打听到郑光被新任苏松巡抚任用练兵,这就让倭寇集团内部产生了一种担忧的情绪。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威胁,部分较为谨慎的倭寇脑便聚在一起,对新的形势之下所产生的变故做一次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