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演变的过程几乎就在瞬间完成,天堂与地狱的落差让凡舒接受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恐惧战栗。
好半晌以后,那画面才慢慢从凡舒眼前消失。回到了恬静的小院当中,而雪,也还是那天仙般的脸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而已。
凡舒一时还没有从这反差中回过神来,身子有些发虚,腿直接瘫软了。跌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注视着雪。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雪咬了一下嘴唇,脸容有些苕涩,抱歉地对凡舒说道:“很恐怖是吧?”
凡舒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雪脸上的苦涩又加深了几分,自顾自不满地说道:“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啊。你真讨厌我就直说,我会自觉点远离你。不要用这么恐怖的幻术来吓唬人好不好?心血少一点都要被你吓出毛病来了。”
“这不是幻术。”雪有些怅然捌兑道。
凡舒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雪有些失落的脸,故作轻松笑道:“用不着失落。我还没有小气到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而生气的地步,不过刚才那个幻术可真有够真实的,把我也给吓惨了。
”
雪好像被凡舒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情激动地说道:“恶作剧?你知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恶作剧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雪忽然起来的暴怒让凡舒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得顺着她的话语。喃喃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忽然,他好像醒悟过来了,接着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说给我听听,可以吗?”
很快的雪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冷着脸说:“没有这个必要,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说完,她便想转身走进屋子里面去,不想再面对凡舒。
凡舒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雪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凡舒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有这个必要。我想听,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雪回过头来。重申审视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与那清澈的眼神接触,在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后,脸上的冰冷被一丝丝抹去。笑容重新挂到了脸上,说道:“朋友”真被你打败了,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看来你那眼神不是伪装出来的。既然你愿意听,那么我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先声明了,听秘密是有代价的,出了什么大乱子我可不管哦。”
凡舒完全无视雪的暗示,只是笃定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奥米奈菲家族么?”雪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没听说过。”凡舒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忽然脸色一变,道:“慢着,奥米奈菲?你说的是奥米奈菲一族?”
“是的。”
在得到雪肯定的答复以后。凡舒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奥米奈菲”这个姓氏估计即使是研读精透大陆历史的老学究也不一定知道,但是凡舒却恰好知道。
作为一个魔法世家,凡舒的家中一直收藏着很多古老珍贵的魔法文献,凡舒可是地道的书虫,从小就喜欢再其中打滚。这些珍藏中其中就有一本名为《黑暗魔法编年史》的书籍。这本记录了魔法元年到现在上下一千多年魔法发展的历史书籍可是他的至爱,都不知道被他翻过多少遍了。而奥米奈菲家族在这一千多年的历史进程中也赫然就在其中,虽然很快便如流星般陨落,但却是其中最耀目的。
文献中有关这个神秘家族的描述并不多。不过单单是从《黑暗魔法编年史》中摘录出来的零星记录,就已经足以让凡舒对这个家族产生足够的敬畏了。从书中的描述看来,这一族所掌握的魔法已经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了,用神迹来形容也不为过。
君临于所有魔法师的顶端,最接近神之领域的天才族群。这是那本古老文献对这么个传奇的家族的的结论评价。
可惜,太过耀眼的存在总是容易招致眼红和妒忌。那些暗中凯觎他们的人不断地对这咋。伟大的家族进行攻击,企图压榨出那使用魔法的秘密。不果以后,几个暗中的黑手联合起来,对奥米奈菲家族展开了清先
那些人有没有如愿,文献上并没有说清楚,但是奥米奈菲却确实在这一次的清洗当中被抹去,断了传承,一个伟大的家族就此陨落。
每次翻到这一段时,凡舒在恨的牙痒痒的同时,总感到无比的惋惜。感慨自己生不逢时,没有见识到这个家族的风采。
难不成雪与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有关联?
想到这里,凡舒的心不禁雀跃起来。
“我的全名是雪奥米奈菲。被诅咒家族的唯一的幸存者。”
凡舒肃然起敬。回想起遇到雪以后那种种难以理解的魔法,现在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她使用的,是已经失落了的魔法。
雪却对他的肃然有些反感,皱起了眉头。但她仍然继续说了下去,自嘲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只是一个破落家族的落魄子弟而已。”
凡舒有些不解,说道:“有这么值得骄傲的先祖,应该觉得自豪才对。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挺反感的样子?”
雪不屑道:“对于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却给我带来数之不尽麻烦的家族,我难道还应该感谢他们吗?”
凡舒闭上了嘴巴。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听众好了。
“我怨恨他们。”
“什么?”凡舒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当个合格的听众了,闻言仍然忍不住惊讶起来。
没有话语,回答他的是雪滑落下来的泪水。
凡舒默然,只是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雪接了过来,待到雪把眼泪擦干了以后。想要把手帕递还回去。却发现凡舒已经走开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专注于自己的练习之上了。
雪看着凡舒专注地背影,手心一捏,紧紧地握着手帕心里默默道:“李凡舒,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