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的思维深度远远比不上郑旭,所以即使她讲出结论,我们也不得要领,我时常会觉得,我们的思维是爬行,而她的思维却是在飞行,真是相差甚远。虽然她已经做了详细的解释,但见王同和我仍然一脸的迷惑。
郑旭见我们还是没听懂,便耐心地进一步解释:“其实,我说的这种精神分裂症,更为准确的叫法应该是 ‘人格分裂症’。在接触过的一些罪犯中,我见过这种人格分裂症患者。
有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他有二十几种人格——时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时而又觉得自己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并且在不同人格下做过的事情,变成另外一种人格后,却往往不记得了。
但我为什么说秦明伟不是普通的人格分裂症、而是一种特殊的情况呢?因为这次我们见到他时,他父亲的 ‘灵魂’,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更科学、更严谨的说法是,他父亲的记忆,性格特质,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
但这种记忆的转移,又和那些村民父子间的记忆传递不同——那个村里父子之间的记忆传递,是父亲的记忆、性格特质和儿子的融为一体,并且也无法再分离开;而秦明伟父亲的这种记忆转移,却没有和秦明伟本人的记忆融在一起,而仍然是各自独立的,也就是说,今天在秦明伟的身体里,其实有两个人,一个是秦明伟本人、另外一个是他父亲;或者更形象的说,秦明伟和他的父亲,今天用了同一个**。
这是一种极其奇特而怪异的现象,但今天却亲眼见到了。
无论是秦明伟、还是他的父亲,所透露的信息里,并非完全都是谎言,比如,今天秦明伟说,他父亲的 ‘灵魂’,可以寄居在不同的物体上——能寄居在猫身体里,也能附体在那种蜜蜂身上,既然如此,当然也就能完全进入秦明伟本人的身体内,我们之前已经了解到,秦明伟父子可能掌握了记忆转移能力,与今天秦明伟提供的信息,也是完全吻合的。”
“你是说今天和咱们说话的,未必是秦明伟本人,或许是他的父亲?”想想我们今天可能是和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在直接对话,我顿时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郑旭微微点了点头。
“My goodness,难怪我也感到今天秦明伟说话有点怪怪的,以前经常听说死人附在活人的身上,难道我们今天就真的就遇到了吗?”王同也是一脸的惊恐。
“另外一个细节,更加让我确定了我的这个判断——就是在我们告辞后、秦明伟从卧室里送出来,当走到客厅里时,我听他低声说了句 ‘不要让他们离开’,这句话声音很小,也很模糊,并且还是上海话,但我还是听见了,因为自从发现秦明伟举动有点异常后,我就对他每个细微的动作、还有言语都特别注意,所以,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我也注意到了。
因为我母亲就是上海人,我在上海一直上完高中,所以对于上海话我很熟悉。
而秦明伟的父亲就是上海人,而秦明伟本人却从没在上海生活过,因此,他即使能听懂上海话,恐怕平常也不会说上海话的,而且平时说话,一点上海口音都没有,在客厅里却忽然冒出一句地道的上海话,这只能说明,说那句话是他父亲说的,而不是他,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并且他今天说话时,某几句话里,偶尔会冒出些上海口音,之前与他谈话,却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和王同完全听不懂上海话的,难怪对于郑旭说的这个细节,我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使听到了,因为听不懂,也不会留下记忆点的。
“当我意识到我们其实可能是在和秦明伟的父亲说话时,我还特别注意了他后面回答的内容,大都是在应付咱们,而非告诉我们真实情况,比如他说什么我们在洞口时,意识并不是被吸走了,而是类似于 ‘幻肢症’的一种错觉;还说那种洞内的怪兽,对于男人的影响比较大,而对于女人的影响则比较轻之类的,我觉得那都是不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