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我们亲身的经历,还是从蒙老头那里得到的信息,那个村庄对我们来说,都是神秘、诡异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而且如镜中花、水中月那般,虽然知道在那里,却又触不可及。
不光是蒙老头,我们在试图去那个村庄的路上,遇到那个练拳的老头——很可能就是风老头——也讲述了那个村庄的怪异之处,而且和蒙老头的描述基本吻合。
可现在郑旭突然告诉我们,有人去过那个村,而且去了还不止一次,这对我们既定认识的颠覆和冲击,实在太大了。
自从来这个小县城后,我们体验到的震撼、震惊的强度和密度,恐怕比我们一辈子能经历的总和还要多,幸亏我们的心脏还算坚强,大家都一一挺过来,而没有精神崩溃。
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我觉得我们的生命节奏好像按了快进键,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经历的事情都不一样,各种突兀、诡异、匪夷所思,都密集的砸下来,让我们应接不暇,有时也会不知所措;兴奋,紧张,恐惧,无奈,喜悦,沮丧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时常交织在一起。
那种平淡如水的日子,一年如一天,因为每天都一样;而我们现在的生活,却一天如一年,因为每分钟都有变化,而且是始料不及、无法预测的变化。
郑旭看了看我们脸上震惊的表情,没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拿起屋里的一个扫帚,静静地把我刚才打碎的那个杯子收好,她这么做,也许是想让我们情绪先稍微平静一下。
等把那堆碎玻璃渣倒进垃圾桶内,郑旭这才坐回到椅子上,声音很平静地说:“那个村归县里直辖,县里相关工作人员,不可能不去那个村,那个村确实很偏远,离这有几十里,而且位置也的确是在东边,不过可以从南面的山坡绕过去,这点可能和你们之前了解的不太一样;
因为那个村庄实在是太偏远了,所以至今还没电,也很难见到现代化的设备,但却并不贫穷,因为村民们都有极其精湛的手艺,比如,金银饰品的加工,还有木雕,微雕等工艺,县里有专门的机构,负责销售那些村民的手工艺品,这和县城的经济结构有点像,但那个村村民的手艺,要远比县城里的水平高。
一些村民的作品,还获得过国际性的大奖。
另外,他们住的很特别——大部分村民住在山洞里,因为那一带山洞比较多,一般都不大,也不潮湿,比较适合居住;这倒和黄土高原上的窑洞有点像,只不过一个是土质的,而另一个是在石头山体内。
还有比较特别的一点,就是那个村里的人,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宗教信仰,他们主要和几千里之外的一些地方通婚,而这个小县城里的人,之所以感到他们神秘,可能是因为对他们不太了解,才有了种种的误解,这些都是我了解到的情况。”
等大家稍微平静了一些后,仔细想了想,才觉得郑旭这些话确实很有道理——在现代社会中,怎么可能有村庄完全不在行政编制之内呢?既然有行政编制,相关的管理人员又怎么可能不去那个村庄呢?
因此,郑旭的这番介绍,倒是更符合实际情况些。不过,我们之前听说的那些,和郑旭了解到的情况,也并非没有一点相同之处,比如,关于那个村庄的婚配方式,以及村民们有某种奇怪的信仰,则和我们已经知道的相关情况,颇有些相似之处。
但从根本上说,郑旭掌握的情况,算是完全颠覆了我们对那个村庄的认识。
在郑旭的描述中,那个村庄不再是神秘莫测、诡异无比的地方,而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罢了,顶多算是风俗稍微有点怪异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蒙老头、还有那个练拳老头,说的都是谎话吗?可他们为何要骗我们呢?还有,难道那个小李的身世,也都是假的吗?我越想越糊涂,这些互相矛盾的线索,如一团乱麻,让我理不出一点头绪。
王教授低着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很恳切地问郑旭:“你对这此怎么看?”
王教授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郑旭既然说这些,不是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吗,她肯定认为她了解到的情况,更符合实际,而我们从蒙老头、还有城东那个老头听来的那些,在她看来,恐怕有点荒诞不经。
但郑旭的回答,再次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虽然看了这些资料,但我倒觉得,蒙老爷子说的那些,应该有很高的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