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问他有没有直接通往东边的山路时,老头很吃惊,他问我去东边干什么,我就实言相告,说是去找大山深处的那个村子,我们是搞考古的,要去那里考察一下。
老头好像一脸的恐惧,支支吾吾地劝我们不要去,我问他为什么,是不是他去过那个村子,老头却摇摇头说,他从未去过,但他三四十年前,他的一个邻居去过。
那个邻居是个单身汉,当时大概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原本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搬来的,关于那个邻居的具体经历,老头也不清楚,虽然两人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而且关系也不错,还经常在一起喝酒,但那人却很少谈自己的经历,老头就模糊知道,那人曾经当过的兵,和日本人打过仗,除此之外,别的就不知道了。
那个邻居在这一带住了四五年的时间,也不知为什么,经常在这一带的大山里转悠,有一次,他告诉老头,要去大山深处的那个村子,然后第二天就去了,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后才回来。
回来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那个邻居衣衫褴褛,精神恍惚,好像丢了魂似的,从那以后,那个邻居白天还比较正常一点,但一到夜里,就会来到这里,像是梦游似的,对着大山大喊大叫,喊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不管刮风下雨,几乎每夜都是如此,那时,正好夏末秋初,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老头担心的是,万一到了冬天还这样的话,那个邻居非冻死不可。
正当老头考虑该如何办时,那个邻居忽然有一天来到他家里,让老头吃惊的是,那个邻居忽然穿的整整齐齐,说话、眼神、还有一举一动也突然和正常人一样了,而他老头家,就是来辞行的。
从那以后,那个邻居一走就杳无音信,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所终。
老头说,他的那位邻居之所以有这么怪异的变化,就是因为去了那个村子。虽然那个村子离县城里只有几十里,但都是险要无比的山路,并且他还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说,那个村子里的人会巫术,能迷惑外人之类的。
而在他这一辈人中,还能听见关于那个村子的一些传说,而现在这个小县城的人,对那个村好像完全遗忘了,更不会跋涉几十里的险要山路,专门去看那么个偏僻的村子。
老头刚才还告诉我,刚才我们站的那个地方很危险,因为我们说的话,可能会被人偷听到,并且偷听的是村子中的人。”
“老头这话你也信?怎么可能呢?那个村在几十里内的大山内,怎么会有村民能听见我们的话,难道他们有人在这里二十四小时站岗吗?”我实在觉得这太荒谬了,才忍不住说道。
王教授则摇摇头说:“也许很多事情,在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外,比如,秦朝那个用能发电的鱼来录音的方法,如果我们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呢?既然那老头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其实你的这个想法我也有”,秦晴微微一笑,看着我说,看着她那张秀美的脸庞,一种莫名的甜蜜感涌上我心头,然后她用修长的手指撩了一下秀发接着说:“但那老头说,这也是听他父亲说的,他父亲小时候就曾告诉过他,只要站在那里说话,那个大山深处村子里的人就能听见,还说了这么一件事——说是在大概一百多年前,那时因为山外有土匪,盐运不进来,因此,这个小县城极度缺盐,那个村子当然也是一样,因为他们一直从小县城买盐。
由于常年吃不上盐,有的人浑身浮肿,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还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人,而村子里的老族长,亲自来到这个小县城里——据说那是那个老族长一辈子第一次出村。
那个老族长给了盐店老板十块狗头金作为定金,说万一来了盐,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只要他们能第一时间拿到盐,老族长还会给盐电老板一百块狗头金,在那时,这可是一笔巨款,几辈子都花不完,那怎么通知呢?
盐店老板则担心地说,没人知道他们村子到底在哪里,即使知道,山高路险,恐怕要找不到合适的人去通知,老族长微微一笑,告诉盐店老板说,只要在那个位置——就是咱们刚才站的那里——喊几声,他们就知道了。
盐店老板将信将疑,不过在巨大金钱的诱惑下,当第一批盐来的时,他竟然没在店里公开卖,而是第一时间跑到这里,对着大山喊了几声,然后就满腹无疑地回去了。
但就在第二天的夜里,老族长居然带着那个村中七八个精壮的小伙子真的来了,当然,他也信守诺言,给盐店老板带来了一百块狗头金,几乎带走了所有的盐。
那时,官兵已经把山外的土匪剿灭了,但由于交通闭塞,第二批盐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而盐店老板觉得,自己偷卖盐给那个村子的事,迟早会败露,到那时,这个县里的人,恐怕要把他撕烂也不解恨,于是便带了几个伙计,还有一家老小,连夜离开了。
后来,听说这个盐店老板去了省城,并在那里买了一个大宅子,过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