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姐,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正想离开这里,走我的路。
“那就别想从这儿走啦,听见吗?我知道你是什点人,是逃奴,我不会让你走的,听见吗!”她气呼々地轻々甩々头,把那绺挡着她一只眼的头发甩到一边去。
赞布拉満可以乘势一跃,轻而易举地将叉子从她手中夺过来。但像大部分身高体大的男子汉一样,他对妇女和儿童心特到软。即便在此生命攸关的时刻他也拿不出劲来伤害一个发火的女子。
“小姐,请您——”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黑鬼,站在那儿别动!——”
过来一个手举双筒猎枪的老头,他的枪正对准着赞布拉。他是瘦子,长年的耕作已将背累驼,长々的鼻子,呆滞的眼睛,脸上布着条条皱纹,纹沟又黑又脏。紧跟着他的是个拄着单拐一只腿歪扭的跛脚小伙子。
“说吧,黑鬼,你他妈的在我马厩里想干什么?”老头发问,枪口在赞布拉眼前晃动着。“你叫什么?”
“我叫赞姆,主人。我不想干坏事,只是睡在这儿躲雨。”
“我发誓他是个逃奴,我发誓!”姑娘继续举着咄咄逼人的叉子说。“是我第一个发现他的,要是有为拿赏金而追捕他的人前来要他,我会得到报酬的。”
老头瞪他一眼:“罗阿,你可以把叉子放下了。我和鲁德能对服他。”
小伙子鲁德凝视着赞布拉,嘴洞大开:“瞧他的个头!我敢说他身上的肌肉比咱仨加起来还多。”
精明的老头子仔细打量赞布拉:“嗯,逃奴嘛?从他身上的破烂衣裳和已瘦得露出肋骨的样子看,他离他出逃的地方已经非常遥远了。揭悬赏榜的当地追踪者不大可能找到他了,除非我们主动发广告。”
“如果你把他给他的主人,爸,”姑娘闷着嗓说,“别忘了奖钱归我。”
“别慌,爸”鲁德说,“我们还有好多地没耕,好多庄稼没种呢。像他这样一个雄牛似的黑鬼对我们太有帮助了。收奖钱的事总可以先放一放,如果一直没人来要他,我们干脆就把他当作自己的财物好了。”
“我也不想马上把他交回去。他是个逃奴,估计不错。他说他叫‘赞姆’,还称我为‘主人’。但看来他出逃的地点远在北方控制区之内,所以不可能有什么追捕者前来滋扰。如果分离派的人来问,我们就说我们正看押着他,等待他的主人来认领。如果联邦派的人来问,我们就说,我们正保护着他,免得他受叛军伤害。联邦派的人对于一个黑鬼究竟是自由人还是奴隶根本不会认真追查。”
他转向赞布拉说:“好了,赞姆,——你愿意在这儿干一段活吗?我们管你吃饱,让你在马厩里睡觉。”
赞布拉马上笑容满面,这是个休整一下的好机会。恢复恢复体力。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主人,我很高兴为您干活儿。您也不用怕我,主人。我不好斗,不需要这枪。”
他这么快接受下来反倒引起老头新的怀疑,“如果你这个黑鬼真不爱惹事,你为什的要逃跑呢?”
“主人,您看……”
赞布拉转过身子,脱下破烂的衬衫,他们在他背上看到两条十字交叉的长々鞭痕。
姑娘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上帝——”
“我逃离我的旧主人,因为他经常鞭打我,我想找个善良的不动鞭子的新主人。”
老头这时放下猎枪:“好啦,赞姆,你丝毫不用怕我。只要你努力干活儿,不干坏事,在我这儿是不会挨鞭子的。”
姑娘把叉子扎在地上,扶着它噘着嘴说:“爸别忘了他是我的黑奴。我第一个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