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登?弗兰迪加姆中尉正处在悠然自得之时。但他的得意之中还拌着一种紧张……
这种紧张来源于几天前南方军特务利昂?杰夸德的造访和他——谢尔登的所作所为。
这位中尉已将眼下这支深入分离派区域的骑兵远征队的全部秘密传递给杰夸德。
在南方出生和长大的谢尔登仍然以南方人才能理解的狂热感情爱着南方。在西点军校学习了好几年也未能改变这一点。战争爆发后他班上的许多南方佬都返回故乡接受了邦联军的任命,如果不是他父亲的阻止,他也会步其后尘——他父亲是为了逃避在南方的财政困境才迁至北方,并成为一个十分亨通的棉花经纪人的。老头子的指示直截了当:
“谢尔登,你要留在北方。立即在联邦军中任职。”
谢尔登对父亲既怕又恨,但总是屈从于他的要求。他稍微不满地说:“爸々,您知道我是忠于南方的。”
“我也一样。但我们正住在北方,位置很有利,在这里我们可以为邦联政府做出颇有价值的工作。”
“哦,您是说——当内奸?”
父亲滞重、威严的面孔做出一个表示不屑一顾的怪相:“我想,北方佬会用毒蛇这个词来称呼你和我。情况是这样的,通过我与北方工业家的多种渠道,邦联总统截维斯的密使已为此事与我进行了接触,从而我准备将你安排到一个敏感的岗位上,在那里你可以为你无聊的一生创造些有价值的贡献。”
“到底是什么岗位?”谢尔登急不可耐地问。
“通过我的朋友麦克莱伦将军,我准备让你到皮托马克河军团内任职,在下属司令部里干事。你要不是个如此无用的小东西,唉……你的有些气质令我十分惋惜——我有可能立即让你当个上校,至少是上尉,但这些官衔的责任重大,你没有能力承担。你好像只在骑马上有点天才,所以你可能被指派到一个骑兵部队,你在那里的任务就是去迎奉巴结你的各种上司——我承认,这也是你的天才——同时收集有价值的军事情报。”
“既使我能搞到这种情报,我怎么交给邦联军呢?”
“南方此刻正在建立一个遍布整个北方的情报网,早晚会有一个南方派遣特务来与你联系的。”……
当那个身材高大,面貌凶狠,威风凛凛的大汉杰夸德突然来访,并与他对上全部暗号之后,他兴奋得几乎发起抖来。
“尽管——”杰夸德向他解释,“我来此的主要目的是要解决一件私人争端,但我在查看这一带人的联络人名单时发现你正在这个军营里。所以特意来拜访你一下。我相信这与你我双方都大有好处。”
“先生,我肯定可以向你证明,你的信任完全值得。”
就在他们说这头几句话时,杰夸德的锐利目光已仔细端详了中尉的整个脸膛。并上下打量起他整洁的军装,然后环视一下那小々的封闭帐篷。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丝轻蔑而自觉有趣的微笑。
“看来,你是那号人……”这便是他的评语。
谢尔登面红耳赤。他完全知道“那号人”代表的是什么——同性恋者!他一直为他能够精心成功地隐蔽自己而感到骄傲和沾沾自喜,甚至在西点军校也未被完全发现。不错,他在那里曾险些引祸上身,一次他与一个与他建立了深厚友谊的同学在—起,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对方,动作超出了应有的亲热,显露出马脚。他花了一百元才没让这位同学报告校方。可是,杰夸德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