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沃清了清嗓子,说:“是的,畧有一些。不过只是来自她的父亲。多尼亚?伊内斯一直对我体贴入微。”
“当然,当然,这我明白。好了,不必过分介意。可以想象,这样的贵旅家庭就是有点沉闷。他们常々忘记贵族制度已在西班牙不复存在的事实。”他举起酒囊,把所剩的酒一饮而尽。“天时一到,他们会卷土重来的。”
我们正准备出去游览庄园,一个矮胖的女人走进来。她穿着土著人的衣裙和很不相称的棕se轻便跳舞鞋。与玛丽亚相比,她的肤se稍许浅淡一些,但两人都具有蒙古人似的高颧骨,表明是玛雅人的后裔。
“啊,你来啦,”唐切佩说,“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特雷西塔呢?”
“唐切佩,我一直在帮她洗头。稍候片刻她就会下来的。”
“洗头?怎么专挑这个时候?算了,不去管她,告诉玛利亚一声,再从地窖里给我们拿个酒囊来,我要带客人们去看咖啡园了。”
“好的,唐切佩。”她站在原地未动,“我是不是也转告玛利亚多准备两个人的晚饭?”
“那还用说,夫人。他们当然要留下来吃晚饭。”古斯塔沃急忙声明,我们前面还要赶很长的路,挽留不得,可唐切佩继续坚持他的邀请。多尼亚?托马西纳耐心地听着,一直听到可以看出古斯塔沃会首先让步为止,然后,她不等丈夫向客人介绍自己,便不声不响的转身退下。
唐切佩的咖啡园位于高地面临大海的西坡。我们从其中一角走进去,一队采摘工正在一位手持指挥号的“班长”带领下在那里剥落树上成熟的咖啡子。若从飞机上腑视,他们宛如一大群忙碌的吞噬树叶的蚂蚁。
我们出了咖啡园,沿着围绕劳工居住区的竹竿栅栏朝前走。左边有一排整齐的瓦顶农屋,是年青长工的宿舍。五十码外有一片错杂的草顶茅棚,是季节采摘工的住处,高地的坡度从那里变得陡峭起来。每座茅棚的四周都围着一小圈栽着玉来和土豆的粘土耕地:这便是举世闻名的印第安农民的“零星田”。
“印第安人喜欢杂居,”唐切佩说,“因此,我允许他们按照自己的嗜好建造房屋。你看到了吧,他们有那么多空地不用,却把茅棚都建在一个角落里。”
“像羊群似的。”古斯塔沃道,唐切佩点头表示赞同。
“丝毫不差。印第安人特别喜欢群居。尽管你提供给他们地面广阔的土地,如同阿本斯zheng fu在五十年代初期所做的那样,他门还是在地角上耕种一小片一小片的‘零星田’,让其余的土地杂草繁生。这便是这个国家的土地改革永无成功希望的原因。放任印第安人,让他们自行其是,他们倒可以种些大豆和玉米做饼子吃,饲养几只鸡,最有本事的,或许能养成两三头nai牛,至于更多的需要,他们可以到市场上用鸡子换取。一旦你给予他们的东西超出了他们的水准,他们会不知所措,莫明其妙的,最后还会怨恨你。比如,你送给他们一架拖拉机,认真地教授他们轮作知识,他们只会心烦意乱,毫无兴趣,把拖拉机扔到地里生锈去。”
“完全正确!”古斯塔沃支持道,唐切佩为了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论点,索xing停下脚步。
“印第安人依靠仅以维生的东西——玉米和大豆——就能养出很棒的身体,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他们只需要这些。假若强迫他们丰富一下膳食,他们会消化不良和胃溃疡的。消化不良和胃溃疡。”他重复一遍这两个医学名辞,似乎在炫示自己的早已铭刻在心的得意理论。
“更严重的是,”古斯塔沃添油加醋地说,“他们会发胖的。对于印第安人来说,发胖就等于死去,没有肌肉,怎能行走三、四十公里的路去贩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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