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薛素湮将一口菜肴吃下,却再次流下泪来。
记得从她穿越而来,便是师父在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从小让她跟着上山采药。每日跟着读厚厚的医书。有时候一个药理她想了一天都想不明白,师父便生气发怒起来,还骂她笨。从来,她都没有听师父夸过她半句,更别说对她笑过了,却不想如今......
“怎么,又掉泪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记得小时候,每次师父说了你几句重的,你就悄悄的一抹眼泪回房。”师太见薛素湮又掉下泪来,笑着提起往事道。
“我哪有?”听师父这么说,薛素湮再也忍不住冲师父撒娇反驳道。
虽说她穿越而来之时还是一个八岁的孩童,可是她的思维举止仍是那个二十来岁的林晓晓啊!的确,每次看到师父板起脸来,一脸严肃的样子,她心里就直犯嘀咕,甚至无数次的诅咒过,也祈祷过上天能大发慈悲送她回二十一世纪。可是,可是她很少,不,是根本就没有动不动就哭鼻子啊!
“怎么,还不服气啊?”见她终于忘了悲伤,不服气的大声反驳起来,薛师太却反倒开心的笑了起来。
“记得那次,我让你熟读《素问》中的药理和针灸之法,你才略略读了半日,就推说读熟了,因嫌难懂,不肯再看。那时,我性子也比较急,因惦记着远在江南的一位故人旧疾未愈,只想早日让你学成,能够独当一面,因此,那日骂你是狠了点。”
“师父?”薛素湮再次惊道,声音却有些哽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了,师父还记得。记得那次,就因为师父厉声的骂了她一顿,她赌气一定要在三天内看完熟读素问。自此,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连偶尔累倒在床榻上,怀里都还抱着那本已经微微泛黄的药书。
“记得那日夜间,见你又抱着书睡倒在桌边。我怕你着凉,便把你抱回卧室休息,才一扶起你的侧脸,就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泪滴。后来我才知道,那日下午,你偷偷的独自一人躲在卧室啜泣了许久。现在想来,为师当初对你也太过严厉了些。”
薛师太说着,起身拉过薛素湮坐于室内的床榻上,满心自责道。白衣少女再次依偎在青衣师太怀里,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摇头。
那日,她的确曾委屈,不满过。一心想着自己从此就要终老于这深山老林之中,还要整日受一个老尼的气,如何不会伤心落泪。尤其,是又想起了自己此生都无法再见的父母亲人,只怕早为自己哭干了泪水。思乡之情,孤独之感顿时油然而生,自是哭得泣不成声。
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一不小心闯入的弃儿。如今,躺在师父怀中,听她说着历历在目的往事。泪眼模糊中,薛素湮才明白,原来,纵使她穿越了,但却从未丢失过亲情,也从未缺失过亲人的关爱。
想到这里,她再次抹去面上的泪滴,看着师父笑道:“师父,你放心,以后湮儿一定会一辈子陪师父呆在草堂。就算您再怎么骂我,打我,我都绝不会再掉一滴泪,更不会再哭喊着要走的。”
“是吗?我的湮儿长大了。难得如今,你我师徒还有再续天伦的机会,只要看到你平安无事,师父我此生余愿已足。”师太笑看着怀中还像个孩子般偎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白衣少女,紧紧的把她拥在怀中,欣慰的笑道。
恰在此时,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阁主有情薛神医和师太!”冷冷的声音传来,门口一黑衣剑客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湮儿,我们一起去会会那位阁主吧!”似乎早等着这一刻的到来,青衣师太拉起白衣少女的纤手,从容不迫的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