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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南宫府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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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落刀法?

流风细细的观察著磨刀石的断裂处,许久後才道:「切得这么好……难道是

……长曾弥虎彻?」

「嗯,我也觉得是。」雪将磨刀石放回地上,道:「看来,那个已死的南

宫寒,便是师父的仇人。」

流风道:「那么,虎彻刀一定还在这里!」说完,回头便朝北走,势欲再回

武圣殿。

流风说走就走,一路狂奔,雪在後头连声叫唤,也是当没听见。

听著他们对话,叶敛想起件事。

他小时候看过一把和流风佩刀一样的兵刃,在段钰身上。段钰带著它前

往灵山赴战。後来,就没再看过那把刀了。

如果那把刀就是他们所说的『长曾弥虎彻』,那么,应该已不在南宫府了。

只是,叶敛当然不会说出来。

他只想到,长曾弥虎彻能将磨刀石一刀而断,断得如此乾净;箫湘烟雨剑又

是自南宫府邸而出……这南宫府邸中,还有多少神兵利器?

叶敛跟著回到武圣殿,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双眼,好好去看一下罢了。

叮、叮……

在铁锤落下声中,流风直冲向武圣殿,伸手推门。

可武圣殿的大门却纹风不动!

「巴嘎!」流风回头,猛见一物在眼前直落下来,在他足旁寸许插入地面!

是烧得通红的钢条!眼前的中年人已停止了锤打,左手的大铗正缓缓放下。

「干什么?」中年人坐在凳上,盯著流风、冷冷问道。

流风喝道:「长曾弥虎彻呢?交出来!」

「不在这里了。出去吧。」中年人又夹起另一条钢条,继续锤打。

雪这时也赶到了,听了他们的对话,便道:「先生,长曾弥虎彻原是我师

门传物,三十年前遗落到了中原。家师有令,务要找到虎彻刀。如果先生有长曾

弥虎彻的下落,能否告知?」

中年人问道:「我认识你们师父?」

「这……家师不曾来过中原。」雪答道。

中年人道:「那就是不认识了。你们师父认识我?」

「只怕……也是不识。」雪再答。

中年人道:「那就好了。他不识我、我不识他,为什么我要相信长曾弥虎彻

是你们的?我不知道它的下落,知道也不会说;它也不在这儿,在也不会给。要

么,就叫你们师父自己来中原查罢。」他说完,『叮』的一响,又开始落锤。

雪还作不了声,流风性急,几个大步踏到剑炉旁,离中年人约莫八尺远近

,手已放到刀柄上了。

中年人仍自锤打钢条,眼角也瞥见了流风的动作,暗忖道:「一刀一卒。」

流风出刀、落下,势是快、度是准,这一拔刀,在刚刚赶到的叶敛眼中,俨

然有大家风范!

那中年人只是漫不在乎的轻举左手,锵啷一响,竟轻而易举的以铗中的钢条

,将流风的刀刃隔在自己顶上数寸处。

流风落刀不可谓不狠,相对来看,中年人却似乎毫未使力!

流风回刀,再横劈!

中年人移动大铗,又一次使刀刃只能砍中钢条!

若以常理来看,在大铗上再怎么出力,夹著一根钢条去挡对方使劲砍落的一

刀,无论如何会使得钢条的角度被砍斜一点,但在中年人手中的大铗与钢条,硬

生生接了两刀,却无丝毫滑动的迹象!

长年来无日无夜挥锤铸剑练出的臂力、握力,已经超出常理了!

流风毫不气馁,挥刀猛攻。

中年人只是轻描淡写的移动大铗,便将流风的攻势完全挡下。

而且,他还是坐在凳上,毫无移动!

这中年人於十三年前入南宫府後,便只致力於铸剑,并未再修习什么武术;

十三年前入府之时,他的武艺也未必胜过如今的流风。

武圣殿,是当年南宫寒收藏武器的地方。殿中有一隔室,则有数之不尽的武

学宝典。

甚至,连当时最神秘的云梦剑派的三大绝学:归云晓梦剑法、凌云步、游梦

功的修习方法,也有书册记载。

这中年人并不好斗,他没有在那隔室中学得什么惊天动地的武艺。但凭他只

能称作中上的资质,就算只是无巧不巧碰巧见到哪一本里的几招,见得多了、看

得多了,不知不觉也学了一点。

即使他的十分心力中,有九分放在铸剑,唯一分无意中学了些杂皮武术,却

也够他今日能将流风戏若稚儿!

「斜刀触、齐落踵、回峰势、划中宫!」雪忽然喝道。

即使她不赞成流风的行动,但既然已经作了,就要打赢!

雪如果直接出手,只怕最多等於两个流风的程度;两个流风,还是动不了

这中年人。

但以她绝强的眼力出声提示,那是比直接出手能给予流风更多的帮助!

一刀落下,中年人再次夹钢隔之,却隔了个空!

虚招!

这一刀势转极快,还没与钢条有所接触,便下落直砍向中年人的小腿。

中年人反应也不差,见流风刀势向下,也将大铗下落。

但又是虚招!流风硬生生止下这一刀,反手上扬,转眼间刀锋已逼到中年人

鼻梁前了!

中年人冷哼一声,站起身使得流风要攻击的位置上升,必须多花『一点点』

时间进行进攻,大铗跟著提起,同时松手使钢条落地,旋即又使力一夹,却已後

发先至,夹住了流风的刀尖!

那『一点点』时间,便已是他的大铗能追上流风刀刃的关键。

他这一夹是何等力道,流风即使想再变招,却是连刀也抽不出来。

叶敛在旁看流风拔刀拔到脸红气粗,那中年人却是一动不动,心里不禁暗赞

:「厉害!他只是用了力气,还没使上什么技巧,便能将神宫寺、堀二人的合攻

化消去,实在是厉害!那南宫寒却又到达什么境界了?若然南宫寒在世,只怕他

才是天下第一人!看来道上传言,南宫寒是唯一有可能一对一与南诏王稀罗△交

手的人,实是不虚!」

中年人看流风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抽刀,而不肯空手再攻,心里也暗道:「兵

刃不过是种工具,为什么就这么不肯放弃?没有兵刃,便什么都不能作了吗?」

他深深一叹,也放开了左手。

这一放,流风要抵抗的力气顿消,一股後势直接返回到自己身上,一连踉跄

後退了十馀步,脚跟踢中了武圣殿的梯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但流风还不放弃,持刀起身後,又向中年人冲去!

「……你就真的想客死异乡吗!」中年人见流风如此不知好歹,怒气陡生,

向左一侧,轻易避过流风的直刺,右手铁锤毫不留情的敲向流风的印堂!

这一锤下去,必是头骨尽碎,回天乏术!

「啊呀!」雪真的吓著了,她真的没有料到流风怎会如此激动。

倭族的比武,一向点到为止,由礼而始、由礼而终,流风在国内固是一把好

手,但人上有人,即使被打败,也会乖乖认输,怎知今次却似不死不休?

中年人一落锤,雪只怕得抬尸回国!

听到雪的惊叫,中年人心头一动,右手姆指略略放松,使得铁锤後仰,竟

没敲在流风的额上。

但拳头又很快握紧铁锤,回势、上击!

一拳直打在流风的下巴上。

这一拳竟将流风打得整个人飞起丈许、整个人也後飞,背门重重撞在武圣殿

的大门上。

雪知道对方即使锤下去,也只是杀了一个外族,对这中年人而言根本微不

足道,今番实是手下留情。虽然中年人没见到,仍向他深深一礼,才急忙去看视

流风。

叶敛则是连连摇头,一叹。

不要说南宫寒了,只消是屈兵专、景兵庆、甚或是元仁右有胜过这中年人的

实力……

想让他们信服、进而统一南武林盟,那是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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