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不是太冷,已近腊月,仍未见得下场雪。任天琪天天抱着女儿到处转逛。后听一点红说何姑娘在苏州生活得不错,亦生了个女儿,心中甚是十分想念她们娘俩。
这天,大先生柳承敏听得任天琪回来了,便来寨上作客。柳大先生义父的身份自是拉近了与众人的亲近。几人在厅上自谈了这一年来江湖上发生了许多令人感叹的英雄苦短之事:
龙虬庄邱老庄主已金盘洗手,辞去江湖总瓢把之位,退出了江湖,将镖局交于邱传翎打理;
丐帮殷老爷子失踪了;
河北惠德山庄被毁,只留得薄一凡一人在外得以幸存,薄一凡因祸得福被三眼观音收为关门弟子;
安徽南陵一带据说出现了吃人野龙,多位江湖高手前去除害未果遇害。
张丹枫受人雇佣,连挑中原六家山庄,连胜十六位武林高手,杀九人,伤七人,无人能敌,轰动江湖,成为天下第一杀手,风头正劲;
江湖上出现两铜面人,如鬼如影,处处与张丹枫作对;
多位成名江湖人物不见身影,其中最为出名的要算是少林方丈明惠大师,竟然传出因过错需闭门思过三年,等等。
任天琪听了又是惊愕又是叹气,又是不语,真猜不透这老天怎么了,国难当头之际,这世间怎如此多纠纷仇杀,怎如此多腥风血雨,不知又要连累多少百姓,何时才算是等到头?
大先生走后,任天琪一人关在书房里,铺开地图,将柳承敏所言各事仔细加以比对。
夜已很深了,任天琪滴水未进,只是一人灯下呆呆出神,众人催过几次亦未果。
天亮了,冬雪早早进来,只见得任天琪端坐椅上,双手交臂胸前,靠椅上睡着了。冬雪心疼得忙拿来披风给盖上,在一边注视良久。
任天琪醒来后,告知家人想去扬州走一趟,看看邱老庄主与栖灵寺几位大师,问问殷老爷子之事。
几女皆想跟去,任天琪笑道:“别争了,此次去得自当又要刀光剑影了,一个亦不要跟得,省得爷分心。”
任天琪带着宫铭天宝马本清田田木佐沙乌儿任勇几个将校,及十名胡勇亲兵,皆着私服,带全刀枪箭弓,出寨往扬州赶来。
一路上众人并不多逗留,一路快马,半夜便到了聚贤庄。
次日先去了龙虬庄,又去了栖灵寺,两地皆未能解开心头迷惑,任天琪闷闷不乐回到聚贤山庄。
众人陪着在厅上饮酒。
黑鹰道:“兄弟,怎么的啦?这哭伤着脸的,有啥不开心的,说来听听。”
大哥鹿谦笑道:“就是,这一年来咱兄弟们皆有收获,不但升官赚了不少钱财,还添了几个人丁,这不,这庄里眼下又多了两个大肚婆娘!”
任天琪一愣,喜上眉梢。
一点红笑道:“这不我和你大哥亦要做父亲了。”
任天琪十分高兴,和众人一连喝了六杯酒,自又想到了苏州何芷霞娘俩,道:“二哥,苏州你弟妹处怎样了?我此次未带得冬雪她们来,就是想去看看。”
白鹰闻听,气上头来,“咚”的一下扔掉杯子,大眼一翻,指着任天琪,骂道:“兄弟,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家里有那么些好女子俊丫头,干啥又要跑到外面吃野食去?郡主与几位姑娘们有哪里不好?不错,眼下是官当大了,高贵了,摆谱了,讲究排场了!这啥人不好学,非要学那没出息的临安小皇帝!你自己闯下的祸,还得叫别人帮你去搽屁股?好了,那边小孩亦已有了,这纸张是包不住火的,我们看你如何向郡主去说?”
一点红拿手按按白鹰,黑鹰亦揣了白鹰两脚。
大和尚鹿谦亦没阻拦,对沙乌儿和任勇道:“你俩回去了亦不必多话,肯定是你家爷遇到麻烦了。”
沙任二人笑道:“那是,全听大爷的。”
任天琪涨红着脸,道:“小弟的确是遇到麻烦,不得已才如此的。这事发生在正月初二我与冬雪小三去看庙会,碰到朱家庄老五朱俊龙,朱俊龙非要拉我三人去喝酒,结果喝醉了。等我醒来,却见我,冬雪与何姑娘三人赤身**同处在一间石牢里,而且小弟已与何姑娘有夫妇之实了。再后来,却见得自己躺在那家酒店,你们便找来了。”
一点红点点头,道:“看来,这朱龙俊倒是第一个值得可疑的,那贤弟又如何相信得是何姑娘与你同处一起?”
任天琪道:“大先生相赠的那块玉在何姑娘手里啊,那便是明证。”
众人点点头,凭任天琪身手,别人如想要近得身那亦不是件容易事情。
一点红道:“弟妹来扬州,我去苏州,皆未曾见得那玉;只是侄女与贤弟倒是十分相似,和羊羊就好比是一对双胞胎啊!”
白鹰闻听惊道:“真的?是不是与我兄弟般如此相像?那长大了又该如何去分辨的?”
一点红点点头,道:“就是,我亦担心这点。还有,好像何家弟妹身子骨不是很好,虚弱的很。我听丫头们讲,何家弟妹时常哭泣得起不了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