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一指唐生智,道:“这位是蜀中唐门老二,唐生智,博学多艺,为人随和,品行钝厚,生性低调谨慎,素不以毒凌人,很不错的一个后生。”
天光笑道:“唐老居士之福,唐门之荣耀啊,唐门当发扬光大!”
殷开山颔首笑道:“很不错的一个后生,我老教化也是宝贝得不得了的!”
唐生智倒头拜过二人笑道:“前辈们垂爱,小的是受宠若惊的了。”
殷开山一指温庭玉,道:“这位亦是蜀中人,温庭玉,所学武学门派老夫倒是瞧得不太清楚,天生一付好身骨,天赋又极聪惠,兴趣爱好是多了点,武学虽已高出常人许多,但本可再上一层地,多少有点可惜。”
殷开山一指任天琪,天光和尚笑道:“这位便是师兄门下得意弟子任天琪了!”
殷开山摇摇手,笑道:“吾哪有那种能耐教得了如此的高徒,一旁偶尔点拨点拨那倒夜是可以的!”
天明和尚一招任天琪上得前来,道:“颂义公乃贤侄伯父,斑竹剑可在汝手里?”
任天琪恭恭敬敬回了声是,回身递上斑竹剑。
天明接过,反腕抽出宝剑,于灯下仔细一打量,口中笑道:“此乃二十年前少林论道会友时最为出名三剑之一的斑竹剑,这剑上斑斑点点墨绿之色,均为剑锋饮血所致,剑之荣耀多出于江湖是非,罪过啊罪过!”
天明递剑给两位师兄弟传阅,对任天琪笑道:“老和尚瞧着贤侄面相,贤侄倒亦是个大贵之人。只是这人中龙凤一生也颇为不易的,虽则大贵,却定然要先受些苦难方行,此也就是所谓之玉不磨不成器之理,人贵多炼多磨难。汝离家这十年来苦难差不离已吃尽,想必将已功成名就了,为人处世之道自有老帮主一旁教诲,老和尚我亦就不需多语;只是瞧着你的面相,两面颊阔而带青夹威,杀戮之心颇重,料这今后十年你必定会起刀兵之祸,犯白虎青龙乱世之劫,老和尚却还是要劝汝届时心存善良,莫要多生邪念,当以天下苍生福址为重。”
任天琪道:“多谢大师教诲,晚辈自当记刻心头。”
殷开山道:“果然如此,老叫化子定杀不饶的!琪儿当谨记了!”
任天琪拜地道是。
天明又仔细端瞧任天琪,道:“贤侄伸手过来。”
任天琪依言伸出右手搁于桌上。
天明伸手把脉,闭目良久,放手睁眼对殷开山道:“师兄,天琪这脉搏忽快忽慢,冲突游离不定,似有百般的头绪;再瞧这脸上青红不均,嘴唇微紫,乃体內阴阳不和之兆,冷热不谐之故啊。”
殷开山闻言纳闷,上前一把抓住任天琪右手,五指相扣,道:“琪儿,让老叫化试一试,用上五层功力!”
任天琪依言吸气推掌,殷开山挺掌相迎。
许久,二人撤劲,殷开山疑惑道:“汝体內如何会有得冷热两股真气,此两气似未浑然一体,大又一争雌雄之斗?”
任天琪道:“晚辈亦不知为何。只是近一个多月来,早起运功时多有头晕目旋,心中恶心,这种状况愈加厉害;但运功过后却又如无事般,不知为何?”
殷开山回座上,道:“先不谈得此事,汝三人与生死薄间是怎么回事,搞得外面流言蜚语,杀戮四起的?”
任天琪便将两天来发生之事一一讲来。
殷开山皱皱眉道:“吾昨天在天一阁已见过汝等几人,”殷开山一指唐生智,殷开山道:“见尔等人多不便现身相让,便躲于桌下未曾露面,酒是没落得一点,只捡了两只鸡屁股,可惜啊。咱话又说回来,从今日紫竹林遭暗算来看,这西门虹云与薄亦凡今晚必遭毒手,恐生是非。那西门虹云之父可不太好惹,人称三眼观音,心胸过窄;不过,这西门清远武功之高,也无人可比,如是其子遭殃这江湖岂非又要生血腥了?想必还没有谁敢过分得罪西门父子的!不过这西门虹云倒是为人还不错,就是有点油嘴滑舌。这薄亦凡却也平常不说也罢,多少吃点苦头也算是件好事的。”
任天琪回道:“吾等亦皆想到会如此的,特请姑苏慕容公子等人一旁相助。慕容鸿云家学渊博,料想是不会出得啥大问题的。”
殷开山点点头,对三位师弟道:“这事汝等如何看的?”
天辰道:“生死薄与不与十殿阎罗有关,但凭这两三日所发生之事尚不能肯定,但有人想借生死薄作文章却是肯定的,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还能驱使得江湖众多豪杰为其所用,自不是常人或江湖小门派所能。如要查找蛛丝马迹既非易事,也还需从江湖几大家族,山庄与名门大派着手才是。只是来人急于杀天琪他五人,这其中似别有玄机,令人捉摸不定。”
天明道:“这其中的缘由似乎并不难解释。如确是生死薄一伙所为,追杀天琪五人的意图便是此次生死薄再现未能如往常一样的顺风顺水,其间行刺必定出了差错,追杀只是为了维护其行事的一贯风格;如非昔日生死薄所为,而为有人借生死薄来造谣生事,自有其不可告人之阴谋,天琪等人前往必定是发现了其破绽,欲坏了其全部计划,对方当然要杀人灭口,加以补救的了。”
任天琪道:“我等夜探崇雅书院,受惊吓甚怯,却未能发现啥异样或线索,但总觉察得此事甚为蹊跷,多作秀之疑惑!”
殷开山点头道:“言之有理,看来这生死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了,并已威慑到江湖已二十多年了。但据我所知,此事一贯与十殿阎罗并无任何的牵连;明日龙虬庄上自是要好好计谋一番,看来这江湖之中是再也平静不了的了。哎,一场血腥莫非就要开始了。”
三大和尚闻言,连呼阿弥陀佛,不语。
任天琪对殷开山笑问道:“老爷子,那妙手空空少年却是何人?这顺手牵羊本事似乎不在宫铭之下,吾竟豪无察觉。可否叫来一见?”
殷开山乐道:“说起这孩子可是我吾老叫花的宝贝疙瘩。他是十四年前我在扬州城观音观附近竹林中捡得的,可花了老叫花一番心血,方领养大。这小子久居叫花子之中,功夫没学得多少,倒成就了一双妙手,这空空之术十分了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还挺孝顺的,凡掏得好东西皆拿来送给吾老叫花,搞得吾老叫花如今也忒大的家产,连这外出都不得安心哪;这不,闻听陆士兴说这是罕见九龙佩就便给吾送来了。吾一瞧,这不是吾送汝的那块吗?这才叫陆士兴去找汝等的。”
“那吾师弟呢?如何未曾见得地?”任天琪笑道。
殷开山道:“扬州城里这几日似庙会般热闹,他岂能闲得住的,早就下去摸东西去了!”
任天琪笑笑摇了摇头。
众人又谈了些近来江湖琐事与任天琪家里之事,见天色不早,寺中便安排息下。
任天琪与殷开山同睡一房,二人又谈论半宿,等到雄鸡打鸣,二人方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