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兰宫回来后,求死又寻了新乐趣,将欢颜关在了竹屋内,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扬言她不变得和屋外的雪一样白,就不准见太阳。
起初欢颜还试着出门,后被求死恶狠狠的瞪了几次后,就懦弱的龟缩在床,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简直快胖成了一个球。
求死见这样可不行,一咬牙将她放了出来,领着她在院子里绕着杏树跑,每日不跑个二十圈就不准吃饭,欢颜虽傻,但为了能吃饱,却是听话的很,天一亮就自动钻出屋子,“嘎吱嘎吱”的踩着雪,几个月下来,瘦了,人也高了,就是不见白。
“这样可不行,要不弄点丹药给她试试?”求死琢磨着要让欢颜变得不那么丑,怕是只能吃点易容丹之类的了。
可这个念头尚未付诸行动便胎死腹中,因那一日司玉幽从入定中醒来,看着在雪地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跑步的欢颜后,思考良久。
后将求死三兄弟叫来,吩咐了一句:“一切有为法,唯自然,唯天道,岂可人力改之。”
“师尊,可是小师妹——真的很丑。”求战最老实,一直实事求是。
求生冷冰冰的,不言不语,转头看了一眼就像是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的煤球一样的欢颜,顿觉眼睛有些疼,索性闭了眼,连连点了几次头。
求死摸着下巴,叹息道:“难道让她一直这么丑下去,我们玉竹峰的面子可怎么办?”
司玉幽看着三个徒弟这般没有慧根,不禁摇头,嘴角浮了淡淡笑意:“是么?为师倒是觉得,她一点也不丑,反而,比大多数人都要美。”
比大多数人美?
三兄弟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了司玉幽良久,还是最老实的求战忍不住道:“师傅,要不徒弟去给您找些明目丹来。”
司玉幽如画的眉目轻轻一蹙,顿觉无语,转身进了竹屋,继续入定。
时光就在欢颜不停的吃吃喝喝,睡睡跑跑间过了四个寒暑。
又是一年春,玉竹峰上的竹子更青翠挺拔了些,院子里杏树前些年结的杏子落了地生了根,这时候也长了半人高,粉色的杏花开满了枝头。
欢颜身上穿的还是去年的旧棉袄,袖口露出一截黑乎乎的手臂,明显短了些。
她七岁了,已经长到司玉幽腰那么高了。这四年,她几乎是被三个师兄带大的,师尊很少在玉竹峰,就是回来,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入定,并不常和她相处。
但她每每一看到司玉幽,呆滞的眼总会明亮几分。他总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她又长高了,长漂亮了,而且每次都会给她带馒头,糖葫芦,小糖人之类的好吃的。所以,她对他总是格外喜欢格外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