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嵋泽市买大冰柜是副乡长刘桂平带队,坐的是乡长的212吉普车,连司机算上一行五个人,还有乡里的马会计和秘书“人精”,昨天上午十一点多到了市里。本来昨天下午就找到地方看好了货,今天上午就可定好货回来,可人们都想在市里转一转,临中午才去买的,还在销售公司蹭了一顿午饭,吃过饭带着销售公司的送货车一块回来。
车进了武兹县城是下午三点多,凌霄事先已讲好有事要回家,到了县城中心十字街头他独自下了车,但他没敢直接回家,因为此时如家里有人,那也只有美美在,他真不敢面对美美,更怕美美把那天下午的事告发给继母。在车上他就想好了去那儿,是要去县第三中学,这是个初中,娜娜在那儿念书,只要见到娜娜就能知道美美把那天的糗事说了没有。
凌霄提着帆布包在去三中的路上,想着这次去市里的一些见闻,联想到自己因为对美美犯了那个错就不敢回家,比起“人精”他们,自己的不要脸功夫还差很多。
今天早上他们五个从旅馆中坐车出来,走不远将车停到一个街边炸油条的小吃摊旁准备吃早饭。他们没进铁皮房里面吃,就坐在外面要了五碗蛋汤和三斤油条。吃罢饭该结帐时,因为是马会计统一掌管他们这次的伙食,所以凌霄不用掏钱,回去该出多少是多少就行,可当时小吃摊的老板正好进了铁皮房内,“人精”和司机小高立即拉着准备掏钱的马会计就走,走了两步“人精”看凌霄和刘乡长还愣着,丢下马会计过来不由分说把他们往车上拉。
凌霄当时被弄蒙了,上车后见小高快速将车发动驶离后,才知他们这是要吃白食,这让他觉得很不安,可“人精”和小高还埋怨他们不机灵赶紧跟着走,刘乡长受了埋怨居然不数落他们,还笑呵呵地说你们这两个坏小子果真是常干吃饭不给钱的勾当。那时但凌霄仍心有余悸,傻乎乎地问他们万一让人家抓住怎么办?“人精”撇嘴露出怪他没见识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被抓住就装作忘了给钱,把钱给了不就得了。凌霄想想这样还真是能应对得了,接下来“人精”和小高还得意洋洋轮流讲起他们吃饭不给钱、坐火车不花钱等等“辉煌”经历。
坐火车不花钱的事儿,凌霄念大专时他的很多同学都干过,他有一次也像这次被“胁迫”没买票坐过一次火车,出站时虽然壮大胆紧跟着那两个“胁迫”他的同学,但人家在大摇大摆出去后,检票员就把他拦住了,被拉进一间房内加倍发了款不说,还被好一顿教训,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暗自发誓再不做这种丢人现眼不要脸的事,而且出去后还让那两个同学好一顿奚落,说他表现的不大方露出了马脚。这桩丢人现眼且得不偿失的经历,凌霄至今想起来都会臊得慌,并且在当时还羞惭地让那两个同学为他保密,直至现在都当作是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可今天的事比起他那事更是无耻,“人精”他们却把这种无耻卑鄙还当本事夸耀,于是他在想,如果他对美美那事换到“人精”身上,这家伙也许不以为耻反而会向人们夸耀。
想着这两桩事,凌霄更觉得有些不要脸勾当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还真是得有天分,自认自己在这方面天分很差,可如果狠下决心学这些,又觉得不知啥时才能学的得心应手,而且即使学得合格了,凭着这种不要脸就能当官发财?这就让凌霄陷入思考中,他又把华宁和郑大伟的拿出来重温一遍,觉得他们的还是比较好学,而且也是真正能办成大事的手段,像“人精”他们那种不要脸绝对不可取,因为这除了未必能办大事,还会惹别人厌恶,而且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通过一番思考,这又让凌霄悟出一个道理,也在心中警醒,原来不要脸也分正途和歧途啊!像华宁和郑大伟那种,既算不要脸可又不会惹别人特别厌恶,自己也不觉得有多恶心,该算是不要脸的正途。“人精”他们那种自然算不要脸的歧途,就是想不要脸,也绝不能学他们那种的,差点误入歧途啊!这结论让凌霄豁然开朗,认清了还是要向华宁和郑大伟他们的那方面好好去钻研,同时要结合自己的自身条件,开创一种适合自己的不要脸手段,还要争取比华宁和郑大伟做得更好,不要脸也不要出个水平来!
三中在西北街,走到大北街一多半往西有路口,再走几百米就到。三中离凌霄过去的家很近,这也曾是他的母校,到了学校虽物是人非,可还是勾起他许多美好的回忆。记得那时恨不得快快长大想早早脱离学校,现在出了校门反而怀念起那时单纯烂漫的学生生活,那时同学之间虽然也有勾心斗角,但多是玩耍中的过节,不涉及经济利益,更影响不到人生大事,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会想起往事,更加肯定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因为在那时候就有同学就早早地懂得了溜须拍马,或去讨好老师或去讨好班里厉害的同学,可那种行为对别的同学构不成什么利害威胁,毕竟学校是以学习为主,只要你愿意学肯学,谁也不会捂住你的眼睛堵住你的耳朵,学习成绩照样能拔尖,不像如今在工作中,你若不懂得溜须拍马,干得再好也白搭。
这时正上第二节课,凌霄便转到了曾是他们学习的那间教室,从后窗上悄悄望向里边,看着满教室的学生,恍如他仍在里边念书,找到过去他做的桌位,正好也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看着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想到了他从前的同桌苏美娟,那个叽叽喳喳爱笑的伊人今何在?但很快眼光就瞄向侧边不远的座位,那里坐着班花张静怡,想到张静怡心里的滋味怪怪的,那个若论身材相貌和性格都与彩萍不相上下,相貌上还胜彩萍少许漂亮女孩,是他春心萌动时第一个暗恋的女生。
不过那时毕竟是少年的一种旖梦,当不得真,加上到了高中后又没与她分在一个班,偶尔再碰面也就点点头笑一笑问候一声,何况到高中后又有寄托旖梦的暗恋对象,张静怡作为暗恋的对象逐渐在心中淡去。但重临故地,曾经暗恋人家的一幕幕浮现出来,常常瞅空偷瞧人家,猛然间与人家的眼光对视到一块的心慌和尴尬,那种天真和幼稚劲令他哑然失笑,同时也笑当时班里几个胆大张扬的家伙为张静怡争风吃醋的情景,还笑后来才知道班里竟然绝大多数的男生在暗恋张静怡。可上次听华宁说,张静怡在工作后的厂里有很难听的绯闻,因为自从她到距县城五公里的五金厂工作后,已近四年没见过她了,没想到曾经感觉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会变成那样,真令人不敢置信。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后,凌霄已站到了娜娜上课的教室旁,出来的女生有认识他的,返进班里高声喊出了娜娜,娜娜见到他分外高兴,边把他往僻静处拉边兴奋地问:“哥哥,你啥时回得?来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