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三年春节,历史两年半,陈家庄至此阶州的复线铁路正式竣工通车。而阶州至盐关段也已完成大部分建设任务,按照詹天佑的预计,至迟到十月底即可全线通车。
阶州火车站人山人海,花枝招展,第一列从阶州往碧口方向的客货两用车,在阶州知府的主持下,正式发动,轰然开出了站台。
与上次的高官云集有所不同,总督大人没有亲自过来主持,陈安也没有出面,只好让阶州知府自己负责了。
兴高采烈的欢呼人群并不清楚国内的局势。陕甘高层对形势的判断已经愈发严峻了,如何防止局面失控成了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而不是前去主持一个发车仪式,毕竟碧口早已剪过彩了。
陈家庄至阶州铁路一通,陈安心都为之一宽,阶州已经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劫走了。陈家庄至阶州不过二百六十里,五个小时多一点就可以到达,紧急出动的话只要三个多小时即可,远不是没有通车前至少五天的行程所能比拟的。
陈安坚信,只要铁路延伸到哪里,他的掌控就完全可以覆盖到哪里。这就是铁路的真正威力。每小时五十里的火车,可以昼夜不停地驶向任何一个需要作战的方向,顺着铁路线延伸的电报线路,更是将陈安的命令即时送达任何一支北方军的部队。
阶州通车后,大量劳力空闲出来。幸好有了预案的陈安,马上让阶州知府出面提请总督大人同意,组织人力修筑从阶州到西固、阶州至白马关、成县至徽县至两当的直道。这三条东西向的直道建设,也是势在必行。
因为陇南铁路只是南北主干线,只连同了阶州一府八县的五个县,还有三个县以及东向的白马关仍然需要直道通行。
尼森伯姆续接了俄国人的第四笔订单,二万支步枪和二千万发子弹。
踏春时节尚未结束,广州又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大案。
同盟会成员温生才,擅自决定刺杀水师提督李准,后在广州街头误中副车,击毙广州将军孚琦,自己也被捕就义。到这则消息,陈安的第一反应,就是严令北方集团高层不得招摇过市,切实加强自身护卫。
刺杀大案惊动了广州官府,恼羞成怒的总督大人张鸣岐,下令在全城搜查革命党人。
孰料此时,同盟会领导之一黄兴正好准备在广州发动起义,结果很多革命党人因为全城搜捕而暂离广州,同盟会被迫决定延期起义。
黄兴事前挑选了五百名优秀的革命党人为“选锋队”,储存在上海的同盟会军火也已提前运抵广州,准备在起义时发动十路进攻,打开广州城迎接新军等外援进城。
只是临近起义,突发温生才刺杀大案,黄兴等人也是措手不及。
随后朝廷搜捕越来越严厉,黄兴决定马上发动起义。因为信息不畅,在香港和广州附近各县隐蔽待命的数百名“选锋队”,在起义前一天下午才得到了最后确定起义日期的通知,终于未能及时赶到广州集中。
西洋历法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下午,黄兴毅然率领革命党选锋队一百多人按时发动起义。原本计划有四路起义军同时进攻,但发难时却只有黄兴自己率领的一路参加起义,其余三路的领导人陈炯明、胡毅生和姚雨平借故逃避,致使这三路选锋队无人领导,又无法领到武器,未能参加战斗。
黄兴带领起义军,奋勇向前,一直攻入两广总督署。但总督张鸣歧已经事先逃离,并马上调集水师官兵进城镇压。
而原来准备响应起义并作为主力的部分新军和巡防营,因广州将军被刺案,官府为了以防万一,提前收缴了武器,以及严禁出营导致联络不上没有参加起义。
在敌我过于悬殊的情况下,苦战终日,革命党人死伤甚重,黄兴领导的广州起义最终失败。
嗣后,同盟会会员潘达微先生冒险挺身而出,不顾当局禁令,以记者的公开身份,组织人手,把散落并已腐烂的七十二位烈士的遗骨收殓及葬于黄花岗。
“猪一样的队友呀。”着手上只是薄薄的两张情报,谁也没料到后续还有如此悲壮的战事,陈安叹惜不已。
末了,陈安在另一份案卷中,找到黄兴的档案,写了一行评语,“武勇,可战。”掩上案卷,陈安不由想到另外几位同盟会领导人。
有人要给孙中山取名孙大炮,讽刺除了会发发牢骚,喊喊口号,真的是一事无成。每一次革命志士在国内抛头颅洒热血,奋战不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次起义的前线,而且都非常恰当的出现在国外著名场馆里。难怪陶成章和李夑和等人甚至起草了一份《孙文罪状》,对同盟会的独裁霸道表示愤慨。
广州起义失败只是给了陈安一个警醒,但是随后发生的另一件事情,终于让陈安亦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