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仔细思考了一下,突然又说道,“德械应该也是可以的,他们好像有个地下交易市场的。哦,对了,日本人的75毫米野炮,连炮弹可以一起搞到手。”
“什么?日式野炮?”吴子玉马上惊喜起来。
曹锟亦是眼神一亮,欣喜溢于言表,但是没有马上表态,“这个,我要向袁大人汇报一下,事情很大,而且不能让那些官僚们知道。”
实际上,陈安才是心中砰砰的直跳,如果生意谈成了,这才是真正的金山呀。
他仔细盘算过,无论是怎么样,手提箱复制出来的军火,绝对不到厂家生产的一半成本,因为没有人工费用呀。一支汉阳造据说成本需要二十两左右,出厂价大概二十六七两,而马瑟步枪出厂价大概三十两左右,还要加上军火商的虚头至少加价百分之五十,又有众多的回扣要处理,真要拿到手就至少都翻上一倍价格了。
也就是说朝廷军械司是用六十两一支的价格,甚至是一百二十两一支,卖给北洋新军汉阳造步枪,军火交易简直是抢钱呀。
曹锟安排吴子玉陪着陈安在宅子里吃饭,自己却拿了董福祥的介绍信,转身就出了府邸,也没有直接奔赴庆王府,而是先跑到了袁大人府邸。
临近半夜,曹锟才疲惫地从外面回来。
也没有多话,直接叫厨房再开了一桌宵夜,喊上吴子玉和陈安,边吃边商议,曹锟忙了半天已经饿坏了。
“陈小哥,你想在什么地方当官?武职还是文职?”曹锟毫不客气直接询问。
陈安放下酒杯,试探地问,“甘肃阶州行吗?要武职。”
“好,就阶州游击吧,武职靠捐纳只能到游击,但是别人都是候补,给你是实缺。”曹锟马上点头了,来从王爷那里已经得了实信。
阶州游击?这样就行了,陈安有点恍惚了。
“甚至不需要你花银子,我们帮你出了。”曹锟又放出了一个大炮仗,差点把陈安震晕了。
马上,真正的戏目来了,曹锟慢慢地说出了一份口头协议。
北洋军扩张在即,但是湖北枪炮厂和江南制造局的生产能力有限,大炮更是难产,朝廷供给北洋军的器械价格又贵的离谱,北洋大臣袁世凯都急的有些上火了。到洋人手上买军械,甚至是日本人那里买,不是不可以,主要是朝廷内部压力过大,还有就是西方各国趁机会提出各种欺负条款。突然碰到陈安提出的,可以走私进来军火,当然就要试试了,只要军火到了国内就好办了。
尤其是火炮和炮弹稀缺,原本新建陆军左中右翼各有一个炮队,左翼重炮队装备克虏伯75毫米过山轻炮十八门,右翼快炮队装备格鲁森57毫米过山快炮二十四门,中翼接应炮队装备格鲁森57毫米陆路快炮十八门。现在三翼人马至少都要升格为镇,这炮队就至少要升级为炮标,仅大炮缺口就有一百多门。
光是大炮交易就可达数百万两价值,能不让人眼红吗。
曹锟提出来的协议很简单,毛瑟步枪到货价四十五两一支,三十两出厂价那里的打折归走私方,剩下的五两归陈安,十两曹锟提走送给有关人等,至于送给谁大家就不明说了。而且,其他武器都按这个比例分成,只要陈安能够运得进国内就行。到了国内,一应运输,北洋军会派人专门负责。
难怪不上陈安手上的几万两小银子了,而且很大气地干脆一笔勾销,这军火生意转手就是几十万两、上百万两呀,陈安差点吓晕了。当然,没有董福祥的举荐信,这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也是根本不会下饵的。
傻坐了半响的陈安,忽然跳了起来,急切地说道,“曹大人,官职印信什么时候能下来,我要马上赶到上海去。”
曹锟被陈安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你这么急跑到上海去干什么?”
“我要赶紧联络上对方呀。”陈安眼睛已经红起来了,真是的意思却是一定要到上海买到各种设备,尤其是发电设备。陈安完全可以肯定,只要搞定发电设备,手提箱就会升级,产能马上就会上去,到时候吐出来的都是银子呀。
曹锟马上寻思了起来,“这样呀,我明天自己再去跑几个地方,争取晚上给你搞定,你后天就可以启程了。”
陈安抓起酒杯一口就喝光了,“行,”就一个字。
曹锟动作很快,真的第二天就搞定了一切手续,一大箱子都拎给陈安,叮嘱道,“陈小哥,你一定要至少搞定十八门大炮呀,我可是给你打了包票的。哦,还有,庆亲王对你很是提携,专门写了一封私人信件给陕甘总督升允,你去拜见一并呈上,切记,切记。”
陈安自然有数,不外乎加强监视,外加大开方便之门,利于走私而已,不过能够和陕甘总督扯上关系,还不赶紧收下来。
临走前,吴子玉再次狠狠地和陈安熊抱了一下,说了声保重,悄然递给了陈安一个方形的包裹。
出了京城,陈安在马车上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草草抄写的新军营制饷章。这是北洋新军建军的重要规范,将新军训练中的一切,从招募、训练、立军、分军、征调、奖惩到武器、运输、营舍、卫生等进行了细化规定,是一部庞大的军事法典。末了,还有几句短话,意思是时间来不及,没有找到武备学堂的训练教材,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子玉大哥还记得当初我的脱口狂言呀,陈安心中默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