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趋苦笑了下。
虽世人说他怜香惜玉,不过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他倒也不介意做那些护花之事,若是对自己有碍,他却是半点都不会沾。、
今日也不知怎的就头脑发热去挡了银针,还好那毒……
他抖抖索索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瓶塞一抖,一粒色泽艳粉的灵丹抖入掌间,手一覆便吞入喉中。
傅灵佩不由一愣:这等颜色的灵丹,向来都是特殊用途的:类似于桃花瘴,或者,催情丹。这种艳粉,通常都是茹香草才能炼出的。
“劳烦静疏真人帮我守上一守。”程无趋脸色泛上一层红,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咬着牙道。
一双桃花眼水汽蒸腾,汗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神色狰狞。
傅灵佩见此,站起身将之前丁一赠与的九环宫锁阵盘抛了出来,选了个近处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以免离得太远怕照应不及。不论如何,他是为救她所伤。
“再远一些。”程无趋的喘气变得急了些。
傅灵佩神色一变:那药,有问题?
“再远一些!”程无趋急了,眸中水光粼粼:“再远……一些!”
傅灵佩见他神情急切,连忙退到了阵法的最边沿处,心内却盘算着:这反应不对!程无趋这模样完全是中了,中了□□的模样!
程无趋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看她距离自己十几丈远,才吁了一口气,体内的热度便要将他烧没了一样,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原本坐着好好的模样就摊在了地上。
傅灵佩在远处观察,越看越心惊。这果真是与之前丁一中了那催情丹的模样相似,也不知那幕后之人是如何想的。莫非是那云秋霜?
可从那黑衣人的手段看来,对自己的出手习性亦是了如指掌,不然也不能暗算了自己去,云秋霜与自己不算熟稔,便是能打听些消息,也不过是市面上有限的,要安排人偷袭,只为了这□□好让自己失了神智最后失了身子,离间她与丁一,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
毕竟入这禁地,一人一令,找机缘都来不及了,来埋伏她实在得不偿失。
“云舒……”突然,程无趋喊了一声。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傅灵佩,眼神缱绻爱恋。
傅灵佩忍不住蹙了蹙眉:云舒?傅云舒?
这不是傅家老祖,早就作古了的那位么?程无趋与之比起来,不过一介小儿,连人都未见过,怎突然喊起这个名字?还……这般痴迷?
程无趋还断断续续地念着,一声一声,像是自心底传出来一般,神智已然是不清醒了。
傅灵佩转身看向阵外:溶洞迷宫还未走出,她却已在此处耗费了将近三个时辰了,又不能丢下程无趋就走,势必只能等他劲过了去。
想来应是不难。想到之前他吃下的那颗灵丹,傅灵佩忖道。
果然,不到半柱香时间,身后的□□声停了下来,那一声声叫魂似的云舒也断了。
程无趋脸色通红,整了整衣冠,才唤道:“对不住。”
傅灵佩等了一等,才转过身来,手顺势打诀将阵盘收了回来,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云舒老祖,你倾心于她?”
傅云舒等,属万年前之事,若要说他程无趋一个小屁孩会认识那万年前的风云人物,她是不信的。可这情根深种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这直接的言语却让程无趋顿了顿。他脸色有些不好:“你……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这药,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吃了解药了么?”傅灵佩心内满腹疑问,脚步却一点不耽搁地往前走。
程无趋扇子也不摇了,耷拉着脑袋蔫蔫的跟着:“银针上的毒是千年前联盟内部传出的一种奇毒,中毒者将在一刻钟内全身抽搐,灵力尽废而死,十分歹毒。关键此药无解。当时传出之时,死了许多人。后来联盟紧急招募丹师,集思广益,最后终于研制出了一种丹——情丝绕。这丹就是我之前服下的粉色丹丸,可解那奇毒,可惜,这丹药却有一个副作用。情丝绕服下之后,半柱香内会失去神智,心中最深的执念和妄想就会浮现,在这半柱香内任人宰割。”
“不过这情丝绕也极为难得,若非有次我外出历练之时无意得来,见它颜色特别便留在了储物袋内。不然今次……怕也是在劫难逃。”
“今日……多谢。”傅灵佩神色郑重地看向程无趋,眸光真挚。
不论之前因为何事,两人起了龃龉,但是程无趋这一挡完全未考虑后果,显然是从心内也认同他们的朋友之谊的,之前却是自己求全责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