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历一张张的撕下,正月初八到了。钱柳枝的先干十天试试的“试试”要试完了。
幸得这里离邮政代办所很近,因为这十天里她像编扎鞭炮似的的向多劳写了十封信。
可是她今天还是第一次收到多劳在这里的回信,原因是她在这里将信插进邮筒口到多劳能捏着这封信一下撕开来匆匆忙忙的看必须要撕下五张曰历,而多劳在看完后用十分钟的时间把他要说的话很快地画在几张纸上,用三分钟跑步到邮局往邮筒里一插,又需要天下那么多人撕下五张同样的曰历,才能在这一天里柳枝去过代办所里十次终于在那柜台上见到她十分熟悉的“钱柳枝收”的信封。一串泪水嘀嘀哒哒落在信封上。
泪水打湿了的信纸上,百个字里有八十个是要她作好下半年入学的准备。他说他在暑假里能去建筑工地干两个月的活,他去过那些地方,已经与他们联系好,不干计时工,工地的在晚上要卸水泥,白天更是有干不完的事,全部是计件的,他一天能干十六个小时,他的工作效率是一个能顶两个人的活,这样他一人能做上四人干完的事,两个月就相当于别人干的八个月,我们两人的学费不就解决了?
柳枝一边看着多劳的信,一边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店里,多劳用十争分钟写完的信,她大概也是用了十分才看完。多劳一气呵成,她却看了两遍,多劳在纸上的东西是写完了就往邮局走的,哪里会去修改,他修改一分钟,柳枝不就会要迟一分钟接到信吗。
多劳毕竟还没有成仙,信上明显的还是有些写错了的地方,她得用眼睛和心给他修改再读进去。
“陈工敏同志,我的未婚夫来信了啦,他也是说要我下学期去读书哪啊。”柳枝就像一只麻雀在陈工敏面前跳跃着。
“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陈工敏并不感到很惊震,不过也有点惊奇。
“叫李多劳,我和她是一个地方的,一条土埂分开的两处房子,看去就是一处房子,前面一口大池塘的人啦。
“现在他在哪里,能不能来这里一起和我们开饭店,到了明天我们这里顾客就会一天天的增加,我说过我们光是盒饭生意就会要累弯腰的。”
“他在读书啦。”说完柳枝觉得失了口,不是不能和他说多劳在读书的吗,更不能说他是在全国一流的大学的吗。
“读书,在哪所学校?”
“在……”
“在哪所学校,告诉我还怕我要跟着他一起去读书吗,怕我把他的书读了一半去?”
“我们国家最著名的大学哪!”柳枝已经打算和陈工敏在这里干下去,也就不能瞒着他了,等下他不会要看看信封的?同事之间撒谎最不好。
“真的吗?”陈工敏完全出乎柳枝的意料,跳了起来,以期盼的目光望着柳枝,希望她说的不假。
柳枝见他如些之状,将手中的信封一扬,你看看吧。
工敏走过来,一把夺去信封,双手扯着信封的两头,将中间的看清,验证无误后,不禁在他的女同事的肩上轻轻擂了一拳:“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里天气很冷,你的未婚夫穿得够不够?”
“我想他冷是不会冷了的。”
“他穿得好不好?哪里有钱人的子女多,他穿得差了会被告人看不起。”
“那就难说了,我不知他们其他的同学穿的怎么样。”
“这样,我们在这十天里不是也做了千多块的生意吗,我们赶快,不,就是现在给他寄一千块过去,。失主的钱我们按计划还推迟一点写招领启事,以后也说得过他,我们的钱是用在有牛皮的地方去了!”
“不嘿,他目前的钱是够了。你看,他信上还说他暑假里要去打工,下半年叫我也去入校。”
“你把他的信念给我听,你们两个之间的悄悄话就在你的嘴巴上删除。我看他是见了他娘的鬼,他去打什么工,有我在打工就行,他只念他的书,怎么大材去小用,打工让我来打不行了吗?你,你也去上学,现在就去,等什么下半年。这十天都做了快两千块的生意,到了明天生意就不得了的,怕什么,你们都去读书去!”
“我给你自己看也没问题,要我念什么,他说他打工一个能顶四个,你能顶四个吗?”
“少吹牛皮,你们说打工,他顶得四个,我就顶不得五个吗,你们都去读书,我有了这个饭店,包你们两个毕业,我写保证书你带一份给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