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好,他们两个都不要开除学籍了,那么我们校长说,就要请您写个证明。”
要指导员耕块地容易,要他写个证明困难。指导员就说:“就请您写好,我来签字吧。”
要牛老师喊立正稍息容易,要他写个证明不见得不会比指导员不困难。牛老师就说:“证明要请您亲自写才行,我写的只怕会要不得。”
指导员也不知道他跟他一样在写字上是个“困难户”,不过觉得这位老师到底还是有水平,说出来有道理。
于是指寻员和牛老师一同到生产队会计家里,请会计写了个证明,指导员要会计也签了字,以加重证明的真实度。
只不过大路和小路都是弯曲的,不然的话可以说牛老师是箭一般回来欣然复令。王校长打开一看,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是这种情况!”欣慰之余,校长觉得冬老师真是可爱,她脸上的那些狗屁斑其实也不碍事,这件事既然如此,也应该告诉她,使她放心,下次有什么事把她叫来,也会乐意向他进言:“去把冬老叫来!”
校长虽然是没名没姓地叫,牛老师却知道这个命令是对他发的,“开步——走”的很快。/冬老师前脚还只迈过门槛,校长就把那张证明举过头顶抖得哗哗发响:“我就知道没事。”
牛老师早就告诉了冬老师“我就知道没事”的事,心已放下,不过校长有叫,不来不行。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感叹人生的无常。
冬老师的叹了一口气,校长觉得这一叹里一定会有什么,他马上在这里面寻找,嘴巴一嚼一嚼的,好像要把这一叹气嚼碎,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许久,校长嚼不出什么味道来,他就问道:“你在叹什么气?”
“人呀,今天不知道明天。”
是的!人是今天不知道明天,那指导员和会计不一定比钱柳枝的父亲年轻,如果他们两个明天都死了呢,王局长查起来,说是个假证明呢,上面又没有什么公章的,他就说他不能调去四中了呢?他对着牛老师,说:“你赶紧去他们大队,请大队出个盖有公章的证明,现在你搞来的这个证明,算个什么家伙。”
牛老师又得去“亲近”那辆“嘀咕牌”。
傍晚时分,牛老师才从单车上滚下来,抹着额头,伸着舌头对校长说:“我推着单车,翻过了几座山,才找到支书,他写了个证明,公章在会计手里,我又推着单车翻过了几座山,才找到大队会计。”
校长不声不响,接过证明,他心里并不着急,生产队有了证明,大队那里是不成问题的,他展开来一看,眉毛却渐渐集中起来:“这上面真多事,写着公社管铺张浪费的班子也在那里干什么?明天,你要去公社找着那几个人,要他们也出示一个证明,盖上公社的公章。”他将手里的大队证明抖了抖“这个算个什么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