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我是……”周岩海刚开口,话才说了一半——
“我脑中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个男人,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可怎么都看不清楚。”
“但我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我不能,也不该忘了他。”
她的声音轻淡柔软,十分悦耳——
可那些话,却令心一直提着的男人们……
具是——狠狠一惊!
一个模糊男人的影像?
对她很重要,不能也不该被她忘记?
会是谁?
刘斐然么?
可能性极大!
倾右的心纠结复杂的,看着阖眼靠着床头的女人——
刘斐然就如此特别?对你就这么重要?
小佛是一脸平淡,毕竟事不关己。不过能令她心心惦念,被催眠了仍不能完全忘记,那个叫刘斐然的男人,倒是蛮有兴趣认识一下。
被刺激的最严重就数周岩海。一脸沉痛,浑身冰凉,心疼得难以自控——
会是他么?
我费尽心机,对她所做的这一切,
目的只有一个,让她忘了那些与她纠缠的男人,尤其是他刘斐然。
可现在,她是忘了——
她忘记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
却还是记得他刘斐然……
虽然殊曼现在没想起他来,可想起来不是迟早的事儿么?
指不定一见面,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怎么可以?
我太可笑,太愚蠢——
以为催眠她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能让她从此后可以不离开自己——
到头来,
我原来是在抽自己的巴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不平,怨愤——不像一个豁达的男人——
可我宁可不要豁达——意识泛起毒液,肆虐在五脏六腑,想把自己腐烂,来以此掩饰身上蔓延的疼痛。
我就是如此狠毒,无望,本性已然丧失。
殊曼,你在生生的割我的心,想让我死!
周岩海望着床上的人儿,手紧攥成拳,指甲掐进肉里,他却未觉疼痛。因心里此刻的痛,要比**要剧烈百倍,千倍!
她刚才——看着我,那冷淡的眼神,寡淡薄凉的脸都是嫌弃,拒绝我触碰她——
这样的结果,是报应吧?
“岩海,我们先出去,让她安静下。”彦艏走到周岩海身边,抬手拍了下男人的肩膀。掌下施力,无声的安慰这个脆弱疼痛的男人。
周岩海长出口气,胸腔郁结的**仍不减半分。又看了床上一脸淡漠,带着疲惫的人儿一眼,沉痛闭眼,转身往门外走。
三个人前后出了厢房。
殊曼身体靠着床头,阖着地眼没有睁开的意思——根本不管屋里的几个男人在或不在——
她觉得现在身上很没力气,需要休息,其他的不重要。
他们叫自己殊曼,那她就是殊曼。没有任何原由的,她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本就属于自己。
她十分淡然的接受自己脑中空白,没有任何记忆。认为这样很好!这让她觉得非常轻松,她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感知。好似整个身体和意识在瞬间,都即将羽化成了风,可以任意去往任何一个天地。
从此后,天高地阔,没有束缚,没有控制,不存在羁绊,失去牵连——
可以自行其事,若即若离的亲近与远离,或者肆意的纠缠,破坏——
不用在乎结果,不去介意伤害!
这样,真好,真好!
第四军区大院——
赋家客厅,一家老小齐聚,气氛压抑沉重。
沙发上,赋妈妈坐在那,一脸不可置信的呆滞,眼直直望着厅中央跪着的儿子,久久无法平息心底起伏的惊骇。
这样的情况,这样荒唐的事儿,怎么能让她接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宝贝儿子,高傲的,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儿子,尽然会以如此震撼,刺激的方式给她找了一个“儿媳妇?”
“五个人!”——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哇,哪个不是人们眼中万里挑一的英俊,长辈跟前儿的“珍宝!”骨子里都透着桀骜,就这样的几个人,“共侍一!女”
还是那样一个“有名”的女人!
震撼!除了震撼,就是惊悚——简直,让她怎能接受?
想着想着,那眼泪就下来了,一颗颗跟断了线儿的珠子似地,肩膀也开始一抽抽的颤抖——
赋妈妈是说话都语不连贯——抽噎的,“造孽啊……这都是造的啥孽哦……修儿……怎么就魔怔了呢?”心疼啊,他们老赋家的独苗儿哇,咋就被那样一个女人给迷惑住了?
这被她搅得魔怔的都跟疯了似的——
这心里过不得自己的儿子——心疼啊!
老周家那个害人精啊!
赋寒心疼的将娇妻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柳儿,柳儿不气,别气坏了身体,看我一会儿好好收拾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几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赋修跪在厅中央,一脸坚定,执着,眼中是不能妥协与商议的执拗。对上座一脸平静的赋老爷子,弯腰伏地,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砰砰”有声!
“爷爷,孙儿就是个不孝的混账,打小儿让您操心,这长大了还不让您省心,辜负了您老的期望,让您老伤心了,孙儿在这儿给您来请罪!。”字字句句带着歉意,发自肺腑。
“您就成全孙儿吧!”
赋修恳求的话刚落,正安慰娇妻的赋寒蹭的站起身,“你个逆子,看把你妈气的,这还嫌气的你爷爷不够?气死老子了!”赋老爹气极怒骂,上去就是拳脚相加,抬脚就踹——
赋老爷子平淡的瞟了孙子一眼,又瞄了暴怒的儿子一眼,没说话。
赋修也不动,跪那儿老老实实任他老子打——
被一脚踹翻在地,再爬起来——
那是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就一个意思——你打,你打,只要您消气儿,打不死就成——打死了,只要您不心疼,打死也成!
赋老爷子微眯着眼,低垂的眼睑下,无人可见那里面精光流转——
赋老爹都打得累了,直喘粗气——可看看那被打的——
不哼,不动,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儿——
赋老爹看的几气哇,真恨不得打死——
可——真打死他?
不说自个儿舍不得,恐怕老爷子第一个跳出来崩了他——
“咳……”赋老爷子轻咳一声,以示自己大家长的威严,抬起眼皮睨了儿子一眼——
赋寒收到老爹的视线,显然他老人家定是已经有了处理结果。又狠狠的瞪了眼逆子,才转身坐回沙发——
赋老爷子望着孙子,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眼神却是笑的,“注意定了?”
“是!”
“没有改变的余地?”
“是!”赋修连连点头,看老爷子那眼神儿,莫非有戏?
赋修赶忙表决心,“爷爷,孙儿保证,这事儿您应了,以后啥都听您的,绝没有半分违逆。”
能让赋修表这大的决心,给出“都听您!”的承诺!这是个多大,多难的的承诺,赋老爹与老爷子那是清楚的很。
赋老爷子浅笑,心中那是早就计较了多少遍,想想那几个不差孙儿的小子,那几个老战友;脑中瞬间就是百十个来回,看看孙子,主意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