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欢看样子刚刚小睡起身,头发散着,只穿着中衣。
凤瑛上前,服侍自家师父穿衣。
“有什么正事?”耶欢由着徒弟服侍。
凤瑛道:“徒儿今日见到了那位陆姑娘。”
耶欢轻轻“哦”了一声。
系好腰带,耶欢阻止凤瑛给她梳发的举动,在平日写字的桌旁坐下。
“来说说,什么感想。”
凤瑛眉毛微不可见地一挑,师父居然这么重视她?
但她什么也没说,乖巧地坐到师父对面,给她倒了杯茶水:“之前听许师妹说了此事,徒儿并没有重视。直到今日,听说她在点星石出现,便去偶遇了一番,请她回去谈话。这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吩咐徒儿这事。”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照理说,这位陆姑娘出身古夏,实力不该这么强,但她偏偏就强得过分。弟子就这事问她,她说……”
耶欢听了她的复述,低笑一声:“这倒是个好理由。”
“师父以为,是真是假?”凤瑛探问。
耶欢道:“不可能是胡编,最起码有七成的可信度。不过,剩下那三成……”
剩下那三成,才是关键!
凤瑛接着道:“弟子与其闲谈,她虽然言语不多,但很有见地。照理说,古夏出身,没见过大世面,怎么就……”
“照理……”耶欢嘴角翘了翘,“又是一个照理。”
“对。”凤瑛点头,“这位陆姑娘的奇特之处就在这里。如果照理,她身上处处不合。她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
耶欢搁下水杯:“你继续盯吧。如果有人想打她的主意,记得伸一把手。”
凤瑛不解:“她一个外来客,行事又低调,谁会打她的主意?”
耶欢道:“还能有谁?那人被她坏事,说不准就会对她动手。”
“这岂不是露马脚给我们看吗?那人行事这么隐蔽,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才是。”
“那如果他们改变策略了呢?”
凤瑛没懂。
耶欢说:“这事已经被我发现,那叛徒也被我囚了,多少会有风声漏出去。如果我是那人,既然来暗的不行,那就要试试别的手法了。”
“可是,他要是龟缩数年,等这事过去,再慢慢图谋也不迟啊!这样才安全些。”
耶欢摇摇头:“瑛儿,你行事稳重,然而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求稳。有时候,这样是不行的,不会赌的人,就不会赢。”
凤瑛默默领会,低了低头:“谢师父教诲。”
耶欢继续之前的话题:“如果是我的话,先前的安排暴露,便会换个法子。我们守株待兔,焉知他们不会引蛇出洞?”
“是,徒儿明白了。”
这种沉默的交锋,她果然还是差了师父太多了。清净殿是周流宗重地,能够坐稳殿主之位,岂容小觑?
耶欢想了想:“三阳之会,是不是还有半年?”
“是。”
“她来周流宗游学,少说也会留个半年。不如半年后,你邀请她一起参加。”
凤瑛诧异。三阳之会,是周流宗化物境的一桩盛事,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参加,每个人可以带两个帮手进去。这两个帮手的名额,往往抢破头,时常拿来做人情。自家师父,居然这么轻易就送出一个名额,她对陆明舒,到底有多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