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金色的光芒照耀大地,一缕紫气闪现,远处森林里树上的鸟儿欢快的鸣叫,一小片茂密的松林中,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斜照而下,淡淡的薄雾就要被驱散了。一个看上去憔悴的少年坐在一座新坟前说着什么,他就是韩涛,此时的他双眼悲伤中透着坚毅。
因为在省城耽误了时间,所以韩涛在县城下车时天已经就快黑了,最后韩涛在村长刘叔的带领下,摸黑走了将近半个晚上山路,最后还是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韩涛恨自己,心中充满了悔恨,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初那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父亲留给韩涛留下两样东西,一样是足有上百页的书信,说是书信,也算是遗书吧!在信中韩涛的父亲和韩涛说了很多很多,最后韩涛更是坚定了放弃回到香港和去国外的决定,立誓要走完父亲没有完成的路,他要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加入改革开放的大潮流中,为父亲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父亲留下的第二样东西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据村长说,这个小姑娘是一个返城女知青留下的,那个知青算是父亲的半个学生。
“汪汪汪——”几声雄浑的狗叫声将韩涛惊醒,眼前出现一条小牛犊一般高大的中华园林犬(就是纯种土狗),这个一身黄毛的大块头并没有扑上来,而是把那条卷起来酷似菊花般的尾巴,摇的就如拨浪鼓一般。
站在韩涛身后的小姑娘刚才还抽抽搭搭的哭鼻子,此时却欢呼一声扑上去:“大黄——”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小巴掌揪住大黄狗的耳朵,使劲来回揉搓。
大黄狗看来也是很熟悉小姑娘,不但没有翻脸,反倒使劲摇晃尾巴,还伸出半尺多长的大舌头,在小姑娘脸上舔了两下。
紧接着,一个头上带着草帽,上身穿着发黄的白背心,胸前印着光芒四射的红太阳;下身一条黄布裤子,脚上一双黄胶鞋,没穿袜子;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的中年大叔也走了过来。
“小涛,叔就知道你又带着小丫头来看韩老师了,人死不能复生,别想那么多,走,和叔回家吃饭去。”来人张口说话,声音有点粗,也有点土,但透着浓浓的关爱之意。
韩涛看着这个大概四五十岁年纪,皮肤黑里透红,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就像年轮一样的大叔,嘿嘿一笑道:“刘叔您咋来了,放心我没事,就是想和老爸唠会,让您担心了。”
“咱爷俩还客气啥,韩老师是个好人,就是…..”说到这里中年人顿了一下,接着再次开口道:“对了小涛,听你三叔说你不想走了?你真要留在咱这个穷山沟!”
韩涛使劲点了点头,随后回道:“恩,不走了,就留在咱清河屯扎根了。”
“留在咱清河屯!”来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青山,然后就蹲在地上,从腰里拿下一杆小眼袋,打开布口袋,将烟袋锅伸到里面。取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满满一锅旱烟。
用大拇指将碎烟叶压实,然后取出一包火柴,把烟袋锅点着,使劲吧嗒两口,几股青烟冒出。之后抬头看着和大黄狗撕疯在一起的小姑娘,中年大叔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接着说道:“真不回那个什么香港和美国了?这穷地方有啥能留住你这大学生。”
韩涛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大山,随后低声说:“真不走了,我要把老爸没走完的路,替他走下去。在说了,咱清河屯可不穷,在我看来,赞清河屯遍地都是财富,先不说山里的几十种药材,就是这漫山遍野的野菜就是一大笔宝藏啊!这在大城市和国外都是不可多得的山珍,所以我决定不走了,就带着留在清河屯照顾仪彤,而且我还要带着大家建学校,更要用我的知识带着大家致富。”
大叔一脸笑容的点点头,又使劲吧嗒两口烟,朦胧的青烟将他的面孔也变得有些朦胧:“你和你爹一样犟,返乡刚开始那会我就叫他找关系回城里,他非说要留下建学校,还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最后…哎!还有就是仪彤这闺女了,也真够可怜的,他爹也是下乡知青,当年挺不住压力失踪了,听说他家里不简单呢,现在他妈妈又…哎,造孽啊!不说了,还好特殊时期结束了。”
大叔抽完一袋烟,把烟袋锅在鞋底上轻轻磕几下:“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先住下看看,如果过段时间你想回去了,叔也不拦着。如果你还是想留下,到时咱们在安排。”
“恩,谢谢叔!”韩涛一听,紧忙笑着答应着。
“丫头,别玩了,咱们回家吃饭。”中年大叔一声招呼,小姑娘立刻向着韩涛这边跑过来,后面还跟着摇头晃脑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