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朽木,已经发现几百棵,整整齐齐码成一堆。
吴彪尽心尽责,翻出所有摄像记录,仔细察看,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仓管员、业务员、清洁工、搬运工,没有问题;有机会接触原木的其他员工,也没有问题;就连堆场的空气,也送去质检局检验,还是没有问题!
没有人相信,只要魏铭的手掌轻轻抚过,原木立刻失去草木精华,变成一根朽木。
更何况,魏铭行事谨慎,偷取香气的时候,都要事先观察,刻意避开摄像头。
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最起码,经济损失,无法预估。
吴彪只是管理者,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只能向上级汇报。
结合魏铭奇怪的应聘条件,大金刚心生一计。
把两件不搭界的事情,扯在一起,栽赃陷害,把魏铭变成下一个太監……
——反正,我只需要一个借口,管他是不是朽木的真正肇事者?
这一刻,大金刚恶意满满,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歪打正着,魏铭就是肇事者。
突然。
海鲜馆冲进一位秀气的男子。
观其模样,赫然就是陈庆国。
陈庆国目光一扫,认出现场的三个人,分别是魏铭、林伯通、大金刚。
他惊讶不已,搞不清楚大金刚为什么丢下点菜任务,与魏铭交谈这么长时间?
陈庆国摁下心中疑问,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大金刚,以正常的语调,问道:“领导让我问你,什么时候上菜?”
大金刚一拍脑门,这才想起点菜的重要事情,说道:“都是这小子害我,居然忘记点菜……”
魏铭的嘴角,绽开笑容,说道:“陈大秘,你好!今天接待谁呀,怎么和垃圾凑成一堆?”
林伯通连忙助攻:“陈大秘还能接待谁?肯定是狗官啦!”
陈庆国也不隐瞒,说道:“刘书记正在‘兰亭苑’接待贵客,魏大师要不要去一起去?”
显然,刘定邦已经把魏大师的来头告诉陈庆国,至于五华城发生的过节,应该还没来得及转告。
“咦?铭哥什么时候变成魏大师?”林伯通惊问。
别说林伯通惊讶,就连郑辉煌也奇怪,甚至黄彬彬也是睫毛眨动,心中的好奇,更加猛烈。
大金刚心中一突,低声询问陈庆国,魏大师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生怕自己撞上铁板。
魏铭自得一笑,说道:“魏大师肚子饿的慌,除了吃饭,没空理会闲杂人等,尤其是狗腿子!”
不管是陈庆国,还是大金刚,都是狗腿子。
这是一箭双雕的节奏。
林伯通哈哈大笑,说道:“好!我们继续点菜……服务生,把这几只乌龟全部记下来,我们全要了!”
这一次,郑辉煌没有反对。
然而,陈庆国却有不同意见。
“服务生,我们兰亭苑也要甲鱼,给我全部记上!哦,对了,我是县委秘书陈庆国,陪同刘书记招待贵客!记住,我只要软壳的甲鱼,不要硬壳的乌龟!”
双方争抢的几只海产动物,确实不是乌龟,而是甲鱼。
甲鱼,学名鳖,俗称王八,背上的壳是软的,而乌龟壳,却是硬的。
也就是说,林伯通指鹿为马,非常不靠谱;陈庆国则不同,起码知道甲鱼和乌龟的区别。
事实上,这也是陈庆国故意卖弄,借此讽刺林伯通,不学无术。
“服务生,先到先得!这几只乌龟,必须给我们!”林伯通哪里肯承认自己眼光有问题,说乌龟,就是乌龟。
服务生的心中,自有一杆称,既不想狗官糟蹋,也不想林伯通浪费,说道:“这几只原生海产,年份久,分量足,一个包间点一只,绝对够了,没有必要全部点上!”
她很聪明,既不说乌龟,也不说甲鱼,只说原生海产,不偏不移,折中处理,两边都不得罪。
如果换成其他人,还不可劲巴结陈庆国和刘定邦?
然而,服务生却有切肤之痛,对刘定邦深恶痛绝。
想当年,她是县一中的学习尖子,清华北大都不是没有可能,却因为电机厂的父亲突然下岗,家庭经济撑不起自己和弟弟的学杂费,只能黯然辍学,最终进入侠游大酒店,当一名点菜员。
只不过,看似完美的建议,双方都不满意。
服务员压根不知道,林伯通的消耗有多大,刘定邦的胃口有多怪。
就在刚才,刘定邦想起与客氏之间真刀真枪的交流,不禁心潮澎湃,当场指示陈庆国,多搞几只甲鱼进补,希望自己彻底恢复雄风,而不是昙花一现。
因此,陈庆国冲进海鲜馆,一方面催促大金刚,一方面增加甲鱼数量。
“一只哪里够吃?我们四个人,最少来四只!”林伯通率先让步。
陈庆国不肯妥协,大声叫嚷:“兰亭苑十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份都很尊贵!这些甲鱼,全部给我们!”
林伯通勃然大怒,破口大骂:“我艹,你们公款消费,不但没有羞愧,还有脸在这里摆谱?”
陈庆国立刻还击:“放屁!我们身份高贵,从来都是自掏腰包,哪来的公款消费?小心我告你诽谤!”
“哦?从来都是自掏腰包?就算我信,陈妈妈也不信!”
“陈妈妈一直教导,不能公款消费!难道林妈妈和魏妈妈可以公款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