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苏禧便没工夫说话了。
……
事后她泪眼汪汪,想从卫沨身上爬下床,吐掉他的东西。他却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角。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咽了下去,僵在原处,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苏禧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平日里什么都打理得精精细细,甚至有一点小洁癖。眼下竟然被迫……她瞧着卫沨含笑的眼睛,顾不得与他算账,匆匆下床走到盥盂旁,一遍又一遍地喝茶漱口,想冲掉嘴里那股奇怪的味儿。
她再也不想搭理卫沨了!
次日苏禧要去寄安堂请安,她特意起早了一些。出门时卫沨正在院子里打拳,她假装没看见他,提着裙襕气呼呼地从他面前走过,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卫沨今日假期结束,一会也要出门。他握住苏禧的手腕,亲了亲她的小脸道:“幼幼乖,在家等我回来。”
苏禧推开他,举起袖子擦了擦脸颊,赌气道:“就不等。”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远了。
坏胚子。她心道,才不等他呢。
到了寄安堂,廖氏已经到了,晋王妃袁氏坐在中间的紫檀玫瑰椅中,见苏禧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曼声道:“新妇子来向长辈请安,竟然还要我坐这儿等她。”
其实苏禧来得不晚,距离辰正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只不过屋里的人都到齐了,也就显得她来得最晚。苏禧抿抿唇,上前道:“儿媳不知母亲起得早,明日定会早些过来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依照时间来了,不早也不晚。可晋王妃却皱了皱眉道:“你是怪我起得太早了?”
苏禧垂眸,“儿媳不敢。”
晋王妃袁氏看了看她,正要再说什么,侧妃董氏撑着伞从外面走进来道:“好好的天儿,怎么说下雨就下起雨了,难怪昨儿傍晚天色便阴沉沉的。”她进了屋,见到苏禧笑了笑道:“庭舟媳妇也来了,你带伞了么?一会回去可别淋湿了身子。”
苏禧刚要回答,那头晋王妃看了董氏一眼,不悦道:“来得晚就算了,话还这么多,赶紧坐下。”
侧妃董氏好脾气地一笑,把伞交给身后的丫鬟,坐在苏禧对面的紫檀椅子中。
之后倒也没什么事,喝过茶后便一道用了早膳。廖氏站在一旁伺候晋王妃袁氏用膳,用不着苏禧,苏禧便坐下与袁氏同桌用饭。
只不过袁氏的口味偏重,桌上的菜大都添了花椒大料。苏禧一大早喜欢吃些清淡的粥汤一类,眼下面对满桌的菜竟不知从何下口,却又不好直接撂筷子走人。唯有一碟麻油茭白勉强能够入口,却越吃越辣。就见她一顿早饭东西没吃多少,茶水反倒喝了好几杯。
侧妃董氏见状道:“庭舟媳妇好像吃不惯府上的饭菜?苏家不是京城人么?”
苏禧笑了笑,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祖父原是吴郡吴县人。”
董氏恍悟,道:“这也难怪……”
晋王妃袁氏看了苏禧一眼,却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问苏禧喜欢吃什么饭菜。用过早饭后,便打发屋里的人都回去了。
外头雨仍在下,且雨势不小,苏禧出来时没有拿伞,廖氏和侧妃董氏都打着伞各自回去了,她仍站在廊下。
听雁道:“姑娘在这里等奴婢一会,奴婢回去拿伞来吧?”
苏禧舌尖麻麻的,口中全是麻油茭白的辣味,这会只想早点回去用茶水漱口,是以摇摇头道:“罢了,我跟你一起回吧。反正也不远。”
听雁不大赞同道:“雨这么大,万一淋坏了您的身子……”
苏禧眼眶微湿,是被辣的。她顾不得与听雁说那么多,牵着裙襕便往雨里走去,“回去后让听鹤给我煮一碗姜汤就是了。”
听雁叫了一声“姑娘”,忙匆匆跟了上去。
屋里,晋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古氏端上一杯热茶,看了一眼屋外道:“王妃,要不老奴去给世子夫人送一把伞吧?”
晋王妃袁氏接过斗彩小盖钟,拨了拨茶上的浮叶,淡声道:“你没事情做了?”
古嬷嬷道:“外头的盆栽尚未来得及搬进来……”
袁氏看她一眼,“那还不快去?”
古嬷嬷颔首应是。直起身看了看寄安堂外的小路,苏禧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云津斋。
苏禧回来后忙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喝了一碗听鹤煮的姜汤,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卫沨出门时说他傍晚才回来。苏禧清晨起得太早,此时精神有些不济,便去内室的床上补觉。饶是她喝了姜汤,又换了衣服,可是睡到了下午还是发起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