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姝颔首道好,俩人便一块儿去了后院。
后院的海棠花大都是殷氏种的,殷氏喜欢花,每年都会花费大心血照料这些花,如今正是开花的时候,远远瞧着一片粉蒸霞蔚,花团锦簇。苏禧让听雁上了点心和茶水,与吕惠姝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聊天。
虽然跟吕惠姝认识不久,但她性子开朗,大方活泼,两人在一起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晓得吕惠姝说了什么,只见苏禧捧着双颊,笑靥盈盈,一双杏眼好似天上的月牙儿,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满是笑意。饶是周围的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看在有些人眼中,却仍旧及不上她的粲然一笑。
苏祉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威远将军府的大公子吕江淮仍站在廊下一动不动,提醒道:“江淮。”
吕江淮回过神来,脸上一热,好在皮肤因常年习武而晒成了深麦色,不明显,看也看不出来。他上前故作镇定道:“苏二哥想跟我比试什么?”
苏祉语调平淡:“你定。”
后院,苏禧跟吕惠姝说了一会儿话。
苏禧正准备邀请吕惠姝去花露天香小坐时,她却开口道:“我刚才听哥哥说他要跟苏二哥比武,禧妹妹想不想去看看?我听说苏二哥武艺精湛,战场上一人能对抗十人,不知道他跟我哥哥谁更厉害一些?”
苏禧见吕惠姝一脸希冀,想必不是说服自己看,而是她想看罢了。苏禧没有点破她,正好自己也许久没见过二哥练武了。以前小时候常常是苏祉在院里练武,她坐在廊下观看,偶尔还会拍掌给二哥打气,只不过自打她重生后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了。
苏禧欣然道:“好啊,咱们去看看。”
遂举步去了秋堂居。刚到秋堂居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兵刃相碰的声音,苏禧和吕惠姝对视一眼,牵裙上了台阶,往院内走去。
果见院子里东南角站着两个人,均持着一把剑。苏祉穿一袭天青色纻丝锦袍,长身玉立,眉目疏朗,吕江淮站在他的对面,身穿深青色柿蒂纹长袍,高大挺拔,猿臂蜂腰,分明比苏祉还小了两岁,仔细一瞧竟然比苏祉还高了一点点。
苏禧与吕惠姝站在廊下,看向院子里两个人。
吕江淮视线一转,落在苏禧身上,心跳一快,手下的动作就有些慢了。恰好此时苏祉持剑上前,他匆匆忙忙地后退两步,险险避开了苏祉的攻击。忍不住再看向廊下的小姑娘,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欢快,想必是替她哥哥高兴,心里便有些闷闷的。
吕江淮不想在苏禧面前丢了面子,很快整理好情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苏祉。两人交战了十几个回合,剑刃相撞,竟是谁也不输给谁。
吕惠姝也会武功,这会儿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出声给吕江淮大声鼓劲儿。
又过了二十几个回合,两人不分上下。吕江淮一心想在苏禧面前表现,用了十二分的功力,手臂一转挑开了苏祉的剑,剑尖一指,便划在了苏祉的胸口。
只不过这一下没控制好力道,下手有些重了,只见苏祉胸口洇出了一抹血色。
吕江淮忙收回长剑,心里“咯噔”一声,便知道不好。
果不其然,那厢廊下苏禧小脸一白,叫道:“二哥!”赶忙往这边跑了过来。
“二哥,你没事吧?”苏禧上前查看苏祉的伤势,见那伤口不断地流血,脸色更加白了,忙让听雁、听鹤去请郝大夫。
苏祉握住她不住轻颤的小手,安抚道:“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苏祉说的是实话,吕江淮下手有分寸,虽然伤口流的血多,但是他自己清楚,并未伤到什么筋骨,只是皮外伤罢了。可是苏禧哪知道呢,她一见苏祉流血就慌了,一时又想起二哥是怎么受伤的,扭头朝身后的吕江淮看去,抿着粉唇,漂亮的杏眼里明晃晃地含着怒意。
吕江淮握着剑,开始后悔跟苏祉比武这回事了,他把小姑娘给得罪了,上前一步道:“我……”
苏禧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又一言不发地扭回头,掏出帕子给苏祉止血,明显是不愿意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