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抓住苏禧的手,眼睛定定地瞅着她,有些语无伦次道:“幼幼,你怎么……若是郁姐姐看到你现在的模样,肯定会跟我一样说不出话的,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郁宝彤家规甚严,加之她今年十五,到了说亲的年纪,荣国公世子等闲是不会让她出门的,苏禧已经有半年不曾见过她了。
苏禧歪头:“嫉妒我什么?”
唐晚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脸颊,噘嘴道:“嫉妒才貌双全,满意了吗?”唐晚知道苏禧喜欢听别人夸她什么。
果不其然,苏禧抿起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有些小小的得意还有一丝羞赧,这般生动的表情,更加叫人只管盯着她花朵般娇嫩的脸蛋,移不开视线。
唐晚好不容易回神,想起正经事来,道:“差点儿被你迷惑了,我今日来是有事同你说的。宛平翁主要在京西马场与人比赛骑马,邀请咱们前去观看,我和郁姐姐都去,听说齐王世子和几位世家公子也去,幼幼,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苏禧下意识摇头,“我……”苏禧不会骑马,况且马场尘土飞扬的,她委实提不起兴趣。
唐晚趁她拒绝之前使出杀手锏:“郁姐姐好不容易得到家里同意能出门一趟,你们有半年没见了吧?说不定下回见面,郁姐姐都出嫁了,以后再见面可就难了。”
女子出嫁后确实不如做姑娘时自由,一旦嫁为人妇,不知不觉便与以前的闺蜜疏远了。
苏禧犹豫片刻,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去的。”
唐晚满意地笑道:“那到时我来接你,咱们一同前往京西马场。”
苏禧说好。两个小姐妹许久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苏禧把唐晚留下来共用午膳,一直到了寅时,唐晚才站起来说要走了。
苏禧把唐晚送到二门,目送唐晚离开后,才踅身走回花露天香。
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穿宝蓝色绣金莲纹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四爷苏祰跟朋友喝了一点酒,头脑还算清醒,就是脚步有些虚浮。他前儿刚娶了安平侯的小女儿窦锦儿为妻,窦锦儿是个性子要强的,管他管得严不说,还跟郭氏婆媳不和,见天儿吵得他脑仁儿疼,这才总往外头躲。今日若不是郭氏叫他回来,他这会儿说不定还在游芳院听曲儿呢。
苏祰瞧着前方粉蓝色的倩影,眯了眯眼睛。
恰好苏禧偏过头跟丫鬟说话,侧脸便毫无防备地被苏祰看了去。苏祰呆了呆,一时想不起家里何时出过这样的绝色,再看她举步走进了花露天香,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大房的九妹妹住的院子正好叫这个名字。
印象中九妹妹一直是圆滚滚肉呼呼的,何时出落得这般水灵漂亮了?
不怪苏祰如此惊讶,他成日花天酒地,常常留宿外面,连将军府都很少回来,更别说进内院来了,便是进了内院,也是闷头在自己院子里睡觉,极少操心别人。认真算一算,他已经有一年多不曾见过苏禧了,今年除夕他是在游芳院过的,老太太都有些看不过眼,冷着脸数落了郭氏两句,怪她把老四惯得如此不成气候。
所以苏祰猛地见到苏禧,若非身边的小厮说那是九姑娘,他还真有些不敢认。
到了初十这一日,唐晚来接苏禧去京西马场。
京西马场位于上京城外,坐马车约莫两刻钟,俩人到时,马场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苏禧和唐晚一同走下马车,因马场里有别的男子,所以俩人头上都戴着帷帽。进了马场,便有公主府的下人领着她们往里面走。
宛平翁主是寿昌长公主的女儿,深得寿昌长公主喜爱,听说性子很是骄纵大胆,从今日这场骑马比赛便能看得出来。虽说京城贵女大部分都会骑马,但公然举办比赛的可没有几个,况且还邀请了这么多人观看,那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了。
不知道跟宛平翁主比赛的是谁,不管是谁,都该称赞一声勇气可嘉。
唐晚一边走一边道:“当初约定比赛之前宛平翁主曾说,对方若是输了,便要……”唐晚附在苏禧耳边说了一句,又道:“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叫人输也不是,更不能赢她。”赢了只怕更没好日子过了。
苏禧倒不关心这些,因为她远远地看到了几个身影。
看台前面站着几个姑娘,最中间穿一身烟霞色洒金百蝶穿花纹大袖衫的正是傅仪。好些日子不见,傅仪长高了许多,身条娉婷,胸前鼓鼓的,已有十四岁少女该有的样子了,玉颊洁白,芳颜娇美,只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让人觉着无比美好。
傅仪周围好几个姑娘,苏禧大都认识,其中还有她外祖母家的两家姑娘,殷萋萋和殷芃芃,另外一个裹着樱色披风的是庐阳侯府的厉安宜。
不知谁道:“唐妹妹和禧妹妹来了。”
唐晚拽着苏禧的手,往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