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荼笑白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突然翻脸的凤随心,以及和她打起来的秦渊丞,满头黑线的转向姬天辙,“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红莲军是怎么回事。”
“祖宗喂!这娘们可真是老子见过的最彪悍的女人,连秦小子那个煞星都敢捅!”姬天辙先是对凤随心表示了一下震惊崇拜之情,然后轻咳了一声转向荼笑白,有些心虚的干笑,“那日在宅子里遇到危险时,原本我们是不会那么凄惨的。你身后一直都跟着十几个暗卫在保护你,却阴错阳差的撞在了秦小子的手里……”
“啥?”荼笑白神色古怪的看向脸色冷然的凤随心,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这个捡来的徒弟坑过她好几次,次次都原因不明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包括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交给她水韵珠以及暴露了她手腕上的星韵镯茶。
她因为凤随心的举动猜疑伤心过,却又惦记着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还花费了大把的心思来保护自己,所以,她一直都抱着找到凤随心问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的打算,也一直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徒弟。
眼下知道了这段过往,荼笑白更觉得凤随心的行为充满了诡异,她咬着嘴唇继续问:“徒弟的暗卫怎么了……逆”
姬天辙眉心微蹙,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又无奈的光芒,“遇见秦小子的人,你以为下场会如何。”
“他们都死了?”荼笑白心底莫名的一抽,有些紧张的看着前方的凤随心和秦渊丞,就听姬天辙继续道:“民间的传言并非夸大其词……但凡是遇到秦小子的人,皆会死于非命不得善终。除了爷之外,至今为止幸免于难的也只有你和凤随心了……”
秦渊丞并不知那些暗卫是为了保护荼笑白而来,只是发现有人在宅子附近徘徊,以为他们是公子旬的人马,想要再次对荼笑白下手,便将他们都引离了宅子。
但碰上他的人总会因为各种诡异的原因离奇丧命,等他发现死去的暗卫虽的确是沧澜宫的人手,但身上却带有红莲军的印记时,已然是铸成了遗憾回天乏术。
听出了姬天辙话中的无奈与沉重,荼笑白的心顿时狠狠的揪起,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与师父的一段对白。
师父曾说,世间万物都讲究平衡之道,从不会有极端的善恶是非,更不会有极端的失意或得志。若然真的有这种状况出现,那就是悖逆伦常逆自然定律,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自小运气极好福缘深厚,不管想做什么都能心想事成,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就连老天都会暗中帮忙,为她制造各种各样的机会。
在别人眼中,她是受人羡慕的福星幸运儿,哪怕是父母双亡幼年失怙,她也从未受过什么流离之苦。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正是因为她那诡异的幸运,让她夺走了亲近之人的福分,使得她亲缘浅薄情缘寡淡,不管任何人都无法在她的生命中停留太久,最终皆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与她形同陌路。
眼前的秦渊丞,其实与她是同样的人……
若说她的人生如悬挂在天际的太阳,辉煌灿烂的照耀着四方,总让人无比的憧憬和向往,却又永远都无法触摸和靠近,那秦渊丞的人生就像是沉溺在万丈深渊下的冰潭,稍稍触碰就会粉身碎骨,无意靠近便会万劫不复。
可这样的人生,并不是他期盼的人生吧……
他在地宫的时候救过自己,一次次在不经意间为她挡去了危险,虽然他的眼神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冰冷,全身都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可她的确又那般靠近的碰触过他的体温,感受过他压抑在寒凛之下的温暖,所以,哪怕是她一直都毫不客气的称他为煞星倒霉鬼,却也能清楚的分辨出,秦渊丞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在他的冰冷铁血之下,或许也掩盖着无人知晓的火热与温柔。
难过的情绪突然溢满了荼笑白的胸口。
她比谁都懂得这种承受着极端生命的寂寞和痛苦,也比谁都清楚这种无人倾诉的无奈与孤独。
但此时此刻,她却无法阻拦秦渊丞与凤随心的争斗,也没有资格去化解凤随心对秦渊丞的敌意。
死去的是凤随心的红莲军,也是她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她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今日她必然要与秦渊丞不死不休。
破庙中,噬血鬼剑和红莲碎魂枪的光芒在不停的闪动,卷起了一道道凛冽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