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淡淡地道:“到手的富贵,谁想放弃?”
“得,”舒沫笑道:“是我说错了话,你也不必明讽暗刺的,直接骂我几句痛快些。”
立夏长叹一声:“全大夏除了皇上,只有王爷最有威望。得夫若此,还有何憾?”
“哟,”舒沫笑骂:“他既这么好,不如帮你开了脸,做个通房如何。”
立夏不怒也不笑:“小姐莫只顾取笑我,要知你已嫁了二次,姑爷又一个比一个强。我很怀疑,这世上真有男人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你是说我眼界太高?”舒沫含笑。
“小姐的眼界高不高,我不知道。”立夏叹了口气:“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竟不明白,小姐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呃?”舒沫眨了眨眼,竟无词以对。
“林公子书香门第,满腹经纶,你嫌双方没有感情;”立夏掰着手指:“熠公子对你情有独钟,你说不肯做妾;明公子未娶,你又嫌他油嘴滑舌;睿王爷话少吧,你又嫌他位高权重……”
“汗,”舒沫摸摸鼻子:“我有这么挑吗?”
“岂止是挑?”立夏毫不犹豫地点头:“简直是吹毛求疵!要照小姐这么选下去,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
“喂!”舒沫低嚷:“你干嘛咒我?”
“不是我咒小姐,”立夏笑道:“实在是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小姐不觉得应该修正一下理想中假想夫君的形象吗?”
舒沫嗔道:“什么叫理想中的假想夫君?你个死妮子,还说不是取笑我?”
立夏失笑,还未来得及解释,门外绿柳道:“小姐,舅老爷来了。”
“哪位舅老爷?”
“大舅老爷~”绿柳说着话,已打起了帘子。
孙瑾躬身走了进来,神情拘谨地施了一礼:“小人孙瑾,给舒姨娘请安~”
“大舅,”舒沫啼笑皆非,忙伸手扶了他:“你这是骂我呢?”
“不敢~”孙瑾连连道:“姨娘大喜,小人未能亲至府上道贺,千万勿怪。”
按说外甥女给人做姨娘,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她嫁的,是大夏最炙手可热的王爷,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自然另当别论。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凭借这层姻亲关系,孙家不说在京城商圈横着走,至少也不是随意可欺的对象。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舒沫嗔道。
立夏搬了锦凳过来:“舅老爷请坐。”
孙瑾侧过身子,不安地坐了,一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的样子。
舒沫只觉好笑,也知他一介平民,突然进了王府的深宅大院,再加上夏候烨在大夏积威已重,他心中惴惴也是难免,不再说他。
只要立夏拿了茶点进来招待。
孙瑾端起茶,啜了一口,拿眼睛偷偷望一眼立夏,欲言又止。
“立夏不是外人,大舅有话只管说。”舒沫道。
“滋事体大,还请立夏姑娘稍事回避。”岂料,孙瑾并不放心,起身向立夏施了一礼。
唬得立夏又是侧身闪避,又要曲膝还礼,弄了个手忙脚乱:“奴婢要去厨房看今晚的菜色,不陪舅老爷了。”
立夏心知孙瑾必有极要紧的事要说。
把外间侍候的丫头都支了出去,自己搬了张椅子,守在走廊下。
绿柳见她神情严肃,悄悄地坐到她对面,低头打着络子,嘴里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立夏摇了头:“不知~”
孙瑾见人已出去,仍不放心地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见外面屋子里空无一人,立夏和绿柳守在走廊上,这才放下心来。
舒沫见他如此小心谨慎,不觉大为奇怪,沉住了气,端坐着静等他开口。
“出大事了!”孙瑾放下帘子,出语惊人:“二弟在幽州越狱了!”
舒沫猛地一惊,心脏咚咚狂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轻啜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孙瑾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神情紧张地递了过去:“这是二弟的亲笔书信。”
“什么时候的事?”舒沫没有接信,淡声问。
“二弟是这个月中旬越的狱。”孙瑾的声音压得极低:“信,是昨天收到的。”
舒沫柳眉一蹙,冷声道:“幽州距此何止千里,这信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孙瑾轻咳一声,强调:“是二弟的信,错不了。”
舒沫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如何肯定?还是,你与二舅另有秘密的通信方法?”
“沫沫,你能不能不问?”孙瑾面色尴尬:“总之,是二弟的信,越狱之事也是千真万确就是了。”
舒沫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大舅,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
“沫沫~”孙瑾错愕低嚷。
“你既不信我,我又何必帮你?”舒沫淡淡地道。
孙瑾低头细思了片刻,无奈地道:“信,是通过康亲王世子转交的。”
舒沫讶然:“你何时与他有联系?”
既是扯上了夏候熠,必然走的军方管道,信来得如此快速倒也并不稀奇。
“那时二弟关在牢中,性命朝不保夕。”孙瑾面红耳赤,讷讷地道:“舅舅也是病急乱投医,上门找到了熠公子。他未答应救二弟出狱,却给了个紧急联络的方式……”
、催命阎罗
舒沫轻声冷笑,从孙瑾手中接过信件,低头瞥了一眼,问:“信上的火漆,是谁拆的?”
孙瑾愣了一下,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忙道:“信送来时漆封完整,是我亲手拆阅,再未经第三人之手。因此,消息当不至外泄。”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