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说得一点也不错,伏见逆确实不是个东西,明明中途岛战役里损失的军舰,硬扣到堀大将头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在飞龙号上服役,还能不知道真相?”有人讥笑道,“为掩盖真相,当初航母上的官兵不管有病没病都被强制安插在医院里不准他们出去,免得他们走漏风声。”
“国贼!国贼!天诛国贼!”有人咬牙切齿,“他都已是亲王了,为什么要这么干?”
“没听广播说他要篡位啊!诸位,堀大将是忠臣,又能打仗,妨碍他篡位啊!”
“听堀大将就任讨逆军总司令官我就放心了,他可是日本第一号英雄,带舰队打得米英鬼畜倒地求饶、痛哭流涕啊,你们还记不记得,阅兵时陛下特意和他同乘一辆车?”
“对啊,对啊,那会儿战利品如山一样……”有人幸福地回忆,“哎呀,可惜那时候我在第八舰队服役,没赶上去欧洲呢。听他们说,堀悌吉长官带领舰队转战四海,战无不胜,连纽约都被咱们炸了,报了东京被偷袭一箭之仇!”
“那时候陛下估计就看出一点问题来了,特意要和堀大将亲近,将来万一有变也好有人救驾。”
“正是,正是。陛下洪福齐天,又有擎天一柱保驾,必然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高桥定一边走,一边听,几乎所有人都在四处搜寻,相互间碰见了还在询问:“你们那边有没有国贼踪迹?”
“没有,你们那里呢?”
“也没有。估计国贼躲在隐匿角落里,要好好搜,刚才讨逆军只是粗粗找了下没找出来。”
“搜!挖地三尺也要翻出来!”
“等等,我好像前两天看见过伏见逆……”有人回忆起来,“好像在做检查,有人朝他鞠躬还称呼他殿下,对,一定是他!”
众人立即热闹起来:“你给说说,他长什么样?”
高桥定只想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刚迈开两步,就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说:“站住!”
他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背上冒出,连寒毛也一根根竖立起来,身体变得僵硬不已,使出吃奶的力气克制住要逃跑的念头,硬生生转过身体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有什么指教?”
“医生,你看到过伏见逆博恭国贼么?”
“看见过!”副官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连忙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下午走了吧,好像检查完就走了……”
“哦……”众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一边让开道路,一边议论纷纷。高桥定朝对方微微颌首,然后也悄然退走。
再次回到藏身的密室后,高桥定劝道:“殿下,外面部队确信是撤走了,只留了几十个人管着广播车。但情况比刚才更危险,叛军不但诬陷您为国贼还蒙蔽其他官兵,同时开出了丰厚赏格,一群人在翻箱倒柜地找您,我怕夜长梦多。”
“这可怎么办?”
“我刚才看了下,后面没人,那里有条小胡同,我们可以悄悄过去然后坐汽车走。”
“好好!”伏见宫博恭王急得六神无主,点头称是。
“不过,殿下,咱们既不能回军令部也不能回家,那是自投罗网。您最好去宫里,有陛下在,问题不大,叛军绝不敢进攻皇宫。”
“对对!你考虑得很周全。”伏见宫博恭王连连点头,“这次全靠你们了,脱险以后你立即升官三级,田中医生和你再赏金10万。”
“感谢殿下栽培!”
“感谢殿下厚赏!”
“不过我有点走不动了。”伏见宫博恭王毕竟上了年纪,刚才事变突发的时候屏着一口气,现在感觉浑身脱力,根本没法动。
“殿下不要慌,我来背您!”高桥定蹲下去背起伏见宫博恭王就走。
三个人在夜色里跌跌撞撞,七拐八拐终于拐到停车的地方,高桥定先观察了一下,发现无异常后立即招呼两人上车,熟门熟路地打着火,灵活地驶出了小院大门,先过一段岔口,看了看方向,对准皇宫方向而去。由于路上积雪再加上不敢开大灯,他的速度不敢开得太快。伏见宫博恭王经历虎口脱险,浑身都瘫倒在座椅上,田中殷勤地给他找了毯子。
忽然,“嗤”地一声,高桥定发现前面有庞然大物拦住去路,立即紧急刹车,后面两人措手不及,“咚”地一声都撞到椅背上。他看得很清楚,对面的庞然大物是一辆坦克,而且庞大的炮塔似乎正在旋转过来,吓得他魂不附体,立即驾车向后倒退,迅速从旁边一条岔路离开。
“殿下,您忍着点,这里都有部队封锁,冲过去比较难。”刚说了一句,猛然发现前面又有大卡车横在道路中央,上面似乎还有一挺机枪布置着,更是大惊失色,继续向其他岔路跑去,但没走多少路,也被一辆卡车拦住去路……
一连试了几次,无论他向哪个岔路开去都会被拦住,而且包围圈眼看越来越小,耳畔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不要走了国贼!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