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姒将手从陈濯掌心中抽出来,转脸去看他:“你说实话,心里有没有介意那件事?”
陈濯伸手又去揽她的腰:“当然介意,想到当初他们那样欺负你,将你逼到那样危险的地步,就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直接去将那畜生抓了。只是现在若真的闹到衙门里,我还是担心你。”
如姒唇边的笑意缓缓舒展开,顺着陈濯的手直接倚进他坚实而温暖的怀里:“有你护着我,我在乎旁人做什么?只不过女人间那些弯弯心思,絮絮口角,总不好什么都叫你为我出头。我不今天一回将耿氏镇住了,回头她肯定还有的絮叨。将池朱圭送上公堂什么的就算了,我还是想看看耿氏跟濮太太这对姑嫂能撕扯到什么地步呢。闹出了这回的事情,如姝是肯定要被关一阵子的。但是如果耿氏把濮太太逼得紧了,这个交易最终会怎么样也很难说。如姝再怎么委屈,坑了自己姐姐的姻缘也是实打实的。若是借了这个由头,濮太太将她强行许配给池朱圭,也是有可能的。她们真是有的折腾了。”
陈濯将如姒搂的紧紧的:“随她们去吧,总是跟咱们没有关系的。你先前惯了走一步看三步,以后就别想这样多了,咱们就踏踏实实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如姒仰头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亲,先前的不快终于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安定与微微的甜蜜:“好。”
回到家里,采菀已经跟品红品蓝将素三娘子大婚的细节预备的最后清单送到了房里,如姒看了看便跟丫鬟们开始商量忙碌,也就将濮家的那些狗血事情抛到了脑后。
很快,六月初九终于到了。
一百士兵披红开道,石贲将军身穿大红吉服策马迎亲,身旁一左一右,分别是当年与石贲将军一同从龙的同袍,如今执掌京城九门的京策将军南隽,以及羽林中郎将燕衡燕三爷。
一切锣鼓仪仗,傧相礼物,都是按着一品将军成亲应有之制。而素三娘子的嫁妆出府之时那头一抬上,更赫然摆着宫中赐下的白玉如意一双。
无论是迎亲的队伍,还是出阁的规制,石贲将军与素三娘子的婚礼都在之后的数年之中被京中女眷引为经典,充分论证了“夫君给力与婆家地位的正比关系”。
基本这排场就是石贲将军用行动宣布,虽然双方是鳏寡再婚,虽然素三娘子出身平平无奇,但谁也不能不把素三娘子当做正正经经的一品将军夫人好好尊敬对待。
有关这一点,随着素三娘子的花轿一起到石家的陈濯与如姒感受最是明显。
别的不说,石家长房二房并老太太,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石家众人对素三娘子和陈濯如姒都是非常没有好感,但石贲将军这样大的郑重阵仗摆出来,不论是大婚庆典,还是转日的认亲并随后的祭祖,石家众人都是咬着牙,带着几乎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客客气气地走完了所有的过场。
因为石贲将军计划在京中再停留一个半月左右,所以陈濯和如姒也暂时到石家三房暂住一段时间,暂住的院子是在三房的西路上,叫做江月轩。
如姒看那院子便觉十分眼熟,因为前两世原主分别是长房与二房的媳妇,三房众人又不常在京中,几乎没什么来往,说起来三房的房舍地界是她最不熟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住进江月轩之后,如姒心中却总有些微微的怪异感觉,似乎自己的记忆中是有那么些模糊的回忆是关于这个地方的。
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