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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夜雨风波声东西 六路暗手狭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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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夜,滂沱大雨的午夜,裴府前守夜门卫有些放松的站着,因为这一班的站岗时间最短,谁愿意电闪雷鸣的夜里站在府门前守夜而只不过是为了庄严体面?左边这人已经有点站不住,索xing坐在地上,右边这人哈哈轻笑“你就不怕裴大人等一下出来?”裴府中裴刀乃南城公认的仁义之侠,不仅玄门刀法一流,更有铁布衫神功护体,掌管长鸣区以来一直都是太平治安,在此之前从未发生大案,但是这一个月来,长鸣区并不太平,这看门的两人名叫张三和李四,他们也是一个月前才来到裴府做守卫,裴府守卫要求极其严苛,能进来的人至少都要能接住裴刀一招两式,这两人自然不例外,至于张三和李四这两个名字,编的太不合情理,裴刀见他们有一两手,而且有所隐藏,名字八成也是编出来的,但如果有人想潜入裴府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编出这种白痴名字唬鬼,更何况裴刀自认为从不得罪任何人,加上裴府中既无财物,更无法宝,也就不在意,这两人能多次轮到午夜最短的时间看门,也是裴刀的意思,李四看着张三坐在地上,甚是好笑,张三不但坐下,索xing躺下“他已经几天没睡,今天好不容易累得晕倒,哪里这么容易起来?”李四道“这雨声不小,恐怕谁都难以入眠。”张三道“所以今天晚上也不是歹人出手之时,我们尽可以放心。”李四笑道“滂沱大雨能掩盖所有蛛丝马迹,正是下手杀人之时。”张三道“没事不好好呆着,跑出来杀一些有的没的。”李四道“什么叫有的没的?你说说看,这个月一共死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张三道“柳家公子,悦来客栈谢掌柜,情月楼张姑娘,还有几个乞丐。”李四道“这些人可有共同点?”张三道“要是有的话裴大人会累得晕倒?”李四道“你何不想想,凶手既然已经肯定是同一个人,这些人之间没有关系是不是说明这就是最合理的可能?”张三坐起身来说道“裴大人只不过看伤口爪印就认定是同一个凶手,难道血肉模糊的爪印不能是同一种武功?”李四道“如果是刀剑伤口,一般人都会怀疑这个,但是杀人用手爪,这么别致的杀人方法不似有第二个模仿的人。”张三道“这什么理由?太牵强。”李四道“牵强又如何?反正没人能抓到凶手,既然有人大张旗鼓和裴大人作对,自然就有不被抓住的本事。”张三道“不被抓住有两种可能,一是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被裴大人擒住,第二种可能是他对裴大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李四道“那如果是第二种,今晚就有好戏可看。”张三道“你听,什么声音?”李四道“走路的声音。”张三道“应该是跑步的声音。”李四道“这有什么区别?气息稳重,脚步振地有声,但是气血有些跟不上,是外门功力练得不错,内息修为比较一般的表现。”张三道“难道我们认识他?”李四道“很快就要认识了。”张三道“他是来找裴大人的?”李四道“难道还是来找你的?”张三道“我认识的人可是内外兼修,武学造诣非浅之人。”李四笑道“多谢夸奖。”张三看雨中人影已经出现,张三站起身来,这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步登上台阶拿下斗笠,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与裴刀相仿,向张三李四两人行礼道“在下王铁肆,两位可否为我通报一声?”张三道“这位朋友,现在是什么时间?无论你是想通报什么,裴大人都不能起来。”王铁肆道“朋友帮忙,又出现杀人案,裴大人跟我说过,一旦有命案就要第一时间来,半夜三更也不例外。”李四道“裴大人已经累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修为到他这种地步几天不吃不喝能过,但不睡,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现在通报有何意义?难道不怕裴大人从此累垮?”张三听着好笑说道“你这人莫不是和凶犯串通一气来折磨裴大人的?”王铁肆有苦说不出“两位莫要为难,实是要紧之事,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裴大人就是再累也要顶一顶,夜长梦多岂不更难受?”说着就要入门,李四道“伸出朴刀拦在前面,哪怕再一个时辰也好,裴大人累坏了,只有可能让更多歹人有可乘之机。”王铁肆知道这两人也是为裴刀着想,不然就是打晕两人都要进去,因为这一夜,很重要,大雨还在滂沱中哗啦啦下着,张三也伸出手,但是拦着的是李四,王铁肆不理这两人,推门之下居然发现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张三道“必须要知道口号,不然在这里喊破喉咙门都不会开。”王铁肆大怒,心道这两人居然还有心情耍自己,右步侧闪,一个箭步靠近李四,展开如影随形闪身绕道李四身后,李四却是木然半天,这人斗笠虽然取下,但是沾满雨水的蓑衣仍然穿在身上,双脚沾满淤泥,加起来怕有几十斤重量,但身法移动起来还是挺让张三李四称快,王铁肆出手扣住李四的脉门向张三喝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想威胁你们,快说口号,不是暴雨倾盆,雨声震耳我早就开口喊人或者翻墙进去了。”张三却笑道“你杀了他最好,我的俸禄就可以高出一倍。”李四道“你那点俸禄就是高出十倍,也不够去见你那梦中情人。”王铁肆急不可耐,自己怎么也算曾经上山单挑匪窝的壮汉,夜晚不睡淋一身雨本来就是晦气十足,万没想到来到裴府还没进门就在门口被这两个看门的戏弄,心中何其恼怒,张三却忽然出手,一掌就向李四胸口打去,显然不但盼着王铁肆杀了李四,简直就是恨不得李四马上就死才好,王铁肆哪里想得到张三这样出手,心中顿时软了,人也愣住了,张三一掌正中李四胸口,王铁肆胸口却觉得忽然被什么东西撞到,力道来说正是一掌,这一掌速度不快,起初平平,但后劲十足,王铁肆猛地剧痛向后一倒,双手早已只顾着捂着自己胸口,张三笑道“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并未被允许出手。”李四道“你刚才居然只想着钱,我没听错吧?”王铁肆顶起胸膛,站了起来,向两人拱手谢道“是我无礼在先,受此一掌并不冤枉,而事情紧急,裴大人既然卧床不起,两位又武艺匪浅,能否与我同去?”张三笑道“我们去了,谁来看门?”李四道“擅离职守,轻则逐出裴府,重则受刖刑永世不得行走。”王铁肆道“裴大人说过可以让我随时调动府内人员,有我出面不成问题,两位若是就此立功,可以去城主手下效力,两位才知此时此地真乃明珠暗投。”张三笑道“我可受不得夸赞,我两人就等着睡觉,这一晚若不是出击必胜,恐怕又要卷入其中,深受裴大人之苦。”李四笑道“既然裴大人忍得,我们就忍不得?”王铁肆心中喜悦,因为耽误不少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张三道“如此也好,我们留个字条,呆会儿轮班的人就要来,这一小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三人撑起竹伞向外走去。李四问道“又是什么人死了?”王铁肆道“一户民宅,好像是姓赵。”张三道“我刚来不久,有个问题问一下,长鸣区由五个村落三个镇汇聚,凶手所杀之人是不是分布较远?”王铁肆道“这个我们都有考虑,裴大人没有跟你们两人说过?”李四道“我们连内院打杂的都比不上,知道的东西也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只知道最近一个月四处都有人惨死,裴大人因此累倒,尤其是最近三天,追寻线索基本上不饮不食不睡。”王铁肆道“的确是这样,我们把死者姓名,身份,仇家,死亡时间,地点,规律都找了几遍,调动上百人手,连城主都已经知晓此事,将总权交到裴大人身上。”张三道“死者据说都是一人所为。”王铁肆道“手法一样,怪异狠辣实难想像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这种事,而且不留丝毫痕迹,这些死者都是不会武功的人,所以凶手的目的和动机根本无从着落。”李四道“你们布下罗网,难道没有丝毫收获?”王铁肆道“根据最后这两次,我们都要求每家每户用沾湿的毛笔在自家门上写上自家姓氏,每个时辰都要换一次,这要保证所有人都是还活着的,而凶手更不会无聊到呆在死者家中不停更换湿纸片。”张三笑道“这个方法果真不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王铁肆道“因此我们发现死者较快,据最近的巡逻人说会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不似如何花草配药或寻常迷药,也难以形容,但仅仅只是气味而已,所有闻过的人都让城主御医所反复检查,没有任何异常。”李四道“今天你这么急着来一定是有不寻常发现才对。”王铁肆道“没有其他线索,但天网布下,没有人能逃走,凶手已经被我们缩小到十户之中,虽然城主那些手下也都是硬点子,但还是要裴大人出手才放心,我才跑了这么远。”张三道“围在十户?这么大的雨你们真的没有看错?”王铁肆道“放心,有接近两百人。”张三道“然后准备一个一个搜?”李四接着说道“眼睛多没什么用,因为他一定有让你变成瞎子的方法。”王铁肆道“今晚暴雨倾盆,火把无法点着,自然是我们困难,但想要脱身,也绝非易事。”三人走到地点已经狼狈不堪,只见前面上百人围着一个宅院,其中一个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人快步走到王铁肆前喊道“我们已经将凶手缩小至这一个大院,他一定逃不了。”张三道“你是不是发现其他九户都若无其事的出来吧门前湿纸片换了?”这人名叫公羊安,和王铁肆一样,是裴刀的朋友,李四笑道“你们不用围了,那凶手已经走了。”公羊安看着这两人问道“裴大人没有来?”眼神中全然不去理会李四,张三和李四对看一眼,实在想笑,王铁肆道“这两位是裴府的新护院,武功不错,应该大有帮助。”公羊安这才拱手向两人行礼说道“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方才说凶手已经走了,可是已经发现凶手踪迹?”张三道“并没有,但是凶手绝对不会在你们围的这个宅院之中。”公羊安道“两位莫不是怀疑我们这么多双眼睛?”李四道“你们是怎么确定能排除那九户?”公羊安道“自然是只有这一家人已经过去三个时辰都没有换纸片,如果不是有变故,怎会如此?”张三道“既然这样,你可有敲开院门?”公羊安道“自然是不会打草惊蛇,围而不攻,才是上上之策。”李四道“你可有试着要人前去试探?”王铁肆道“他还在等我,我们四位进去看看。”四人在倾盆大雨之下挪步走向这家大院,门上的湿纸片早已看不清,脚下拖泥带水除了让所有人更加难受以外没有其他感觉,张三轻敲院门喊道“有人吗?”李四不由分说一脚踢开院门,只听得哐啷一声木板飞出四五丈撞到内门这才停下,张三笑道“也的确要这样才能让里面人听到。”这句话说完后四人都是心中一沉,因为院中寂寥无声,李四冲上门前,推开内门,大厅中一片黑暗,因为瓢泼大雨,所有照明东西都没能带出来,厅内果真出现一股奇特气味,张三和李四两人打了个照面,忽然间屋内火花四起,而四面的灯笼也已经照明,眼前景象足够让四人惊呆,四座之上都坐着人,手脚被绳子困住嘴巴也被堵上的人,很明显是这院中的主人,而厅中站着一个全身血污,大口喘气的少年人,王铁肆一步上前,就施展擒拿手法扑向少年,公羊安大喝道“还不束手就擒!”张三空打一掌,掌风到处打在少年身上,这少年就像一张纸被吹倒,王铁肆出手打空,甚是尴尬,回头道“多谢两位帮助,凶手既然抓捕归案,还请两位将此人带回裴府。”李四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凶手?”王铁肆道“这等情景,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张三忽然捧腹大笑说道“那看不出来的岂不是傻子都不如?”李四走到这些被缚之人中,找了个年纪最大的,拔开他嘴中塞子,这老人喘了喘气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李四道“我们是裴府的人,我问你答,有一句隐瞒或者杜撰,休怪我一同捉去。”其实李四根本没有这个权力,而张三不点破,王铁肆不知情,公羊安不知道,这样就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怀疑,这老人急忙点点头“我一定说,只要知道的,全都说。”李四问道“是谁将你们锁在这里?”老人道“一定是那个到处杀人的凶手,他进来的时候还满手是血!”王铁肆指着地上的少年说道“是不是此人?”老人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不是。”王铁肆喝道“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老头莫不是老糊涂了,李兄弟,我看还是问问其他人。”李四笑道“一个够了,我问你,凶手是不是向西边跑去?”老人连连点头道“不错,我们都看见,那个凶手双手沾满鲜血,向西边跑了,之后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才出现。”王铁肆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边正是一个时辰前案发地方,你要是凶手你会跑回去?这少年怎么会一身是血?又怎么来的?”老人苦水满面头都快摇断“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见,这少年转眼就出现在这里。”王铁肆道“这少年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张三道“既然他不是凶手,我们还不向西边抓人去?”公羊安问道“那凶手走了多久?”老人道“怕是有半个时辰。”王铁肆道“那他走不了,一个时辰前这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句话说完,王铁肆也不敢说话,因为被排除的九户全都是坐落西边,裴府这一夜很安静,即使外面雨声掩盖一切,杀气,足迹,都已经随着雨水变为烟雾,裴刀这一夜睡得很好,每当他真的很想睡觉之时,都不会和自己夫人同处一室,裴夫人年轻貌美,也才二十多岁,丈夫累倒,自己自然是很不放心,加上雨夜难以入眠,只得在庭中散步,若是朦胧细雨加上皎皎月光,那是何等悠闲,可大雨连绵不断,可说是大煞风景,“夫人可要小心身体,别着凉了。”也许是心事重重,也许是雨声太大,身后出现一人自己都没发现,裴夫人一惊,回头看着这人,虽然昏暗之极,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人服装的确是门中守卫,裴夫人道“多谢关心了,我睡不着,散散心,若是感觉凉意,自然是会回去添衣。”守卫依然是恭恭敬敬,拱手低头说道“大人曾经说过,若是夫人夜中出来,一定要送夫人回房,否则就要跟着夫人以便防止不测,夫人一人独自散心的确是风雅之至,但要是我这种粗人跟着必然毫无兴趣,所以还是不要为难小人得好。”裴夫人本来心事重重,听到他这几句话觉得好笑“不会为难你的,我有心事的时候才会出来,而你们天天如此,岂不是累我许多?”护卫放下手,抬起头显得毫不在意,裴夫人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能知道他的确不累,这护卫说道“我们自然是不能和夫人相比,不知夫人心事可是裴大人?大人虽说武艺超群,但也不仗势欺人,多时间喜欢乐善好施,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不必劳神,四处命案发生,也绝对威胁不到这里。”若是平时家丁从未有过人敢和裴夫人这样说话,她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人有些不对,自然是这人一出口就要自己回去,而又是自己想要留在这里,就没再怀疑“我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城主并没有限制催逼,他这样会害到自己的。”护卫道“夫人你是大人的唯一支撑,你如果也病倒了,大人容易分心。”裴夫人正要说话,这护卫瞥眼看向两边大雨,忽然说道“已经快到丑时,糟了!”裴夫人也看向两边,大雨犹如水帘悬挂在两侧,星光黯淡之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判断时间才对,但是接下来裴夫人已经没有知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在一个装饰华丽的房中,自己衣物还整整齐齐穿在身上,但是觉得左肩有些痛,原来是睡穴被点,心想这个位置只有可能是那个护卫所点,现在必定是被人所擒,但那个护卫之前表现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很多次裴刀都不和自己同居,如果要擒获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么醒目的亭子中?在自己房中岂不更好?这些问题想也无用,裴夫人本来也是习武之人,这下最好,又能动手,心道自己前几年还能徒手擒贼,而现在不明不白就被人抓了,实在不悦,外面已经大亮,想来已经睡了不少时间,裴夫人贴近门口,轻轻听着外面,确定没有声音,才开门,但是开门的一瞬间自己已经惊呆了,门外不是路,而是悬崖,望前一片空旷,四边也没有任何路,这房间居然是悬在崖边,脚底百丈有一条瀑布向下流淌,声音居然也传不上来,这崖可说手可摘星辰,裴夫人呆了,他并不像一般大小姐文文弱弱,但看到这样的景象,又怎能不呆?过了一个时辰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依然没有醒来,张三李四两人看着他,仔细拿捏着这个少年,至于王铁肆和公羊安已经出去安排那些守卫兵,那个奇怪的气味虽然淡了很多,但是依然躲不过张三李四两人的鼻子,这家人的绳子也都解开,小孩妇人们各自睡觉去,只有那个老人还在修窗户,张三捏着这少年的奇经八脉,眼神越来越凝重,李四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快死了吧?最近的百草堂我们都不认识路,叫醒大夫再来。。。。”张三打断道“肯定不会死,这少年刚刚经历生死之战,肌肉几乎都痉挛,身上多处擦伤,但染红衣服的都是别人的血,至于晕倒,是因为他太累了。”李四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没有特别的?”张三轻声道“他身上带有灵力。”李四惊呼道“什么?!”张三继续轻声说道“该大的时候我会说,灵力很微弱,几乎已经耗光,但是在耗光之前被一种我不知道的力量所堵塞,散发不出来。”李四跟着轻声说道“你说的是灵力?”张三道“千真万确,看来那个传说不是假的。”李四道“那他和那个凶手有没有关系?”张三道“等他醒来再问就是,只不过擅闯民宅,罪责也不轻。”李四道“这个好说,根本不用考虑,如果我猜的没错,快要有大事发生。”张三忽然大声说道“你闻到这股气味没?”李四也跟着说道“当然,而且很浓。”张三李四两人忽然一高一低冲向那修窗的老人,两把朴刀同时出鞘,在烛光下兴奋地一闪,老人绝没料想得到,向后一侧,大叫不好,这一侧,因为来不及跳窗,这一退到了墙角,张三和李四两人落地举刀大笑,张三笑道“果真,如果没有这气味,我还只当你心里害怕,你不应该一直这么仔细明显的偷听我们说话,更不要随时找机会想要逃走,紧张的人总会有破绽可寻。”这老人抖抖索索,好似被吓得发起抖来“两位大人这是为何?小老儿听不懂啊。”李四道“我们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可不要让我们动怒才好。”这老人坦然一笑说道“没想到是两个捕快而已,栽在你们这种人手里,实在有辱。”张三道“能找到你,自然是处处留心,明察秋毫,自己暴露,也必然有不足之处,不要想着耻辱什么的,冷静思考检讨才是上上之举。”李四笑道“你这样说只会让他更加恼怒,失去理智。”这句话没说完,老人双手一翻,手中已经握满金针,再掌心送力,两人相距不过几尺,金针发she速度犹如闪电,料想谁都只能送命,哪知道李四动也不动,挥刀之下犹如铜墙铁壁,刀风过后数十枚金针全都钉入朴刀,老人呆了,他料想到就算裴刀亲自到来也绝没有这等本事,这两个捕快虽然身法快,但也躲不过,全然没想到这两人躲都不躲,张三的刀还架在老人脖子上,李四却笑道“又要换刀了,不过这些金针还值些钱,就当扯平吧。”张三道“这上面八成淬毒,拔的时候小心些。”老人默然不语,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李四问道“你并不是杀人凶手,只不过是同党,进来之前为他脱身,装作是凶手,安抚这屋中原本主人答应他们去睡觉就什么都不做,说不定还有些赏钱,即使被发现,真正凶手早就已经走了,我说的对不对?”老人缓了缓神,镇定下来“你们的确有两下子,我心服口服,你们杀了我吧,尸体丢进山中喂狼也行。”张三笑道“我们吃饱了撑着啊,那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卖命?”老人道“你不会懂的,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李四道“是恩情还是威胁?”老人道“你们没必要问,不过你们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也罢,你们的裴大人恐怕难以活下去。”张三道“难道有人敢在裴府行凶?”老人道“一定有,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本来要将他引出来,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张三李四相对一眼,心中都已明白,老人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回去已经没有用。”李四道“既然无用,我们索xing就不回去,你且说说,你们目的是什么?”老人道“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说。”张三道“那我信你,你们为什么不对裴刀下手?他活着对你们有利?”老人道“以你们的智慧应该可以想得到。”李四道“那你带我们去见你的雇主。”老人道“去了我就死定,还要加上你们两条命,何不就此作罢,你们要赚打钱富甲一方不是难事,接入武林秘事,不会有好结果。”张三道“你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句话我就当做好言相劝收下,你是想马上死还是带我们过去留一丝希望?”老人道“你们斗不过他,他杀你们实在不比捏死蚂蚁难多少,而且我是心甘情愿,两位何必这般强求?”李四道“你放心,我实在不愿意出手,你只说地方,我们去也行,但是需要废你双手双脚,残疾之苦你可受得?”老人道“我不曾杀人害命,你们身为捕快难道要动用私刑?”张三笑道“就凭你方才这些金针,足够杀你,至于断你四肢自然是让你以后不再害人,终生行乞,而城中如果安定,路不拾遗虽不至于,但行乞活你下半辈子还是够了。”老人道“受此大辱,真不如一刀了之。”张三出手封住他十几处大穴,没有两天,无论是谁都难以破解,老人靠着墙倒下,李四道“我们回去,现在已快卯时。”张三奇道“你能看出来?”李四道“外面虽然雨大,但东方渐明还是能依稀有些变化。”张三道“我们先回去,看看大人是不是如他所言。”李四道“那他和少年怎么办?”张三道“这人不用管了,还有些用,我们将少年扛回裴府。”李四道“你来还是我来?”张三笑道“自然是猜野球拳法。”大雨仍然没有停,李四输给了张三,只好背着少年前往裴府,张三也帮他撑着雨伞,两人有个人拖累,自然慢得多,东方虽然露出一丝阳光,但大雨仍然未停,已漫过足踝,两人狼狈的走到裴府门前,伸手推门,不料门依然没有打开,这个时候若是们还未开,一定有诡异,张三一脚踢向府门,只听得咔嚓哐啷声响,一张高一丈多厚一尺的铁皮实木门应声道下,两人一个箭步上前,见到的是满地尸体,和站在尸体中间身上毫无血痕茫然木立被大雨淋成水人的裴刀,李四放下少年,两人走上前去,打开雨伞撑在裴刀头顶,裴刀才发现两人进门“是你们。。。你们还活着。。”张三道“大人可有见到是谁动手?”裴刀默然摇摇头说道“夫人失踪,其他人都死了,而伤势根本没有,也没有中毒。”李四道“大人可有身体不适?”裴刀道“我没事,他们杀了我门人,拐走夫人,却不留下只言片语,难道只是跟我有仇?那为何不连同我一并杀了?”张三道“大人可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裴刀道“我正要问你们,这少年是谁?你们这是去。。”李四道“王铁肆大人子时前来,要大人前去抓捕凶犯,而我等自愿代替大人前去,也算躲过一劫,但凶犯狡猾得很,早就金蝉脱壳,大人也幸好没去,能多休息一会儿。”裴刀道“那来行凶的人不只是故意放过我还是巧合,我无论是亲自出去,还是睡在房中,目标都不是我。”张三道“但行凶之人若是之后明白,还能下手,这人绝非易与之辈。”裴刀道“的确,夫人看似柔弱,也算习武之人,她如果见自己要被绑走,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找了很久,却一无所获。”李四道“或许是大雨洗刷,大人不要盲目宣扬,我们从长计议,对方若是有所相逼,还会给出信息,我等留心观察。”裴刀道“门被你们撞坏,幸好雨大,出行受影响,你们快些将门修好,我们分析分析。”裴刀走回厅中,想的既不是这一夜的怪事,也不是夫人的安危,而是这两人的行动和目的,心想这两人不是泛泛之辈,隐藏不少实力,但也绝对不是敌人,张三将少年扶进厅内,两人居然真的跑到后院拿起锤子铁钉修门,只听得外面两人吵道“你踢这么重干嘛?这不是找事做啊?这雨怎么还不停啊!真见鬼了!”裴刀见这两人要和自己装傻,也不说什么,低头看着这少年,无论怎么想都难以想到这两人是从什么地方背来,而且为什么不送去看大夫?两人手脚也快,居然修好木门,紧紧锁上,这时候雨停了,东方明亮,两人入门说清这一夜发生的事。那院中老人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城外树林,正倒在一棵树下,睁眼便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这人乃是同一雇主的手下“你为什么要救我?”老人很不屑,这人名叫左千秋,和老人广潘都是同一人雇来的人,左千秋呵呵一笑“你要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上,你身上穴道都被封住,我估计主上都帮不了你,被这样的高手胁迫,如果再说出点我们的秘密,那可是大大不妙。”广潘道“你以为我会说出去?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你动手吧。”左千秋道“你要是死了,主上又要雇佣另一个人,我还省得麻烦,你的穴道是被什么人封锁?”广潘道“我说出来你不会信。”左千秋道“难道是被他们引出来的裴刀?传闻裴刀内劲深厚,没想到也有这种细腻手段。”广潘道“并非裴刀,而裴刀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左千秋奇道“你说裴刀被杀?是哪些人动的手脚?”广潘道“他们是在抢人,而不是在杀人。”左千秋道“有人算错?”广潘道“就是主上也算不到王铁肆居然带了两个裴府看门的人出手,而裴刀毫不知情。”左千秋道“原来如此,那一切都能想得通。”广潘道“你是从他口中得知我在哪里?你就不怕有埋伏?”左千秋道“最开始也是这样想到的,但想来想去,居然发现没有人看守你,一路上小心翼翼也无人跟踪,这就实在难以理解,他们能发现你已经是出乎我和他的意料,被发现之后不但完好无损还无人看守,他们要这么说服你也不可能才是。”广潘道“所以你想问的不止这一点”左千秋道“既然知道,我洗耳恭听。”广潘道“那两个捕快非等闲之辈,要主上提防着一点。”左千秋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广潘道“并不知道,但如果裴刀没有死,裴府之中就只剩这两个人,在他们消失之前,要找到他们。”左千秋说道“封你穴道的人就是他们?我听说你金针发出之时,就是主上都要稍加防范,才能避开,天下再也没有能躲过的人。”广潘呵呵一笑,笑的很勉强,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是不会露出示弱之态“那就太高看了,我虽然是在措手不及时,出手,但穴道确是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堵塞,似乎不来自于这个世界。”第二天雨停了,城民纷纷走出来扫水,阳光万道洒在薄薄的水面之上波光粼粼,清扫起来也没什么不悦,除了裴府和平时不一样,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能让长鸣区无人知晓夜间变故那是最好,但是这一夜出手的人已经不是一正一邪可以说清,而并未有人掌握大局自然是最好的,张三李四两人接下来的任务自然是寻找院中线索,而他们两人比裴刀好在可以随意行动,目前还没有人认识他们,而裴刀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监视,只能静候,一边是敌人,一边是城主的信号,裴府人既然死光,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也只能由裴刀在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将一具具尸体处理,而更加黑暗的手正在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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