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重新摆开阵势,紧接着,让位给朝霞。大都市那种如潮似涛的噪声,具有强大的穿透力,硬是钻进了窗户,刺入罗依夏的耳朵,把她吵醒了。墙上的电子表,自语道:“八点了,基因汉怎么还不回来呢?唉,上班,迷糊一会可以了。”下意识地打开门,基因汉并没有像她设想的,怕吵她睡觉,没敲门,而躺在门跟前睡着了。再次失望地关上门,洗漱过后,连早点也不想吃,背起挎包去上班了。
基因汉醒来很早,冷啊!黎明刚刚退去,他就被冻醒了。撸一撸树叶和纸板,还想睡,感觉左耳根后面有些痒痒,用手一摸,是只小动物,抓住一,原来是一只小瓢虫,红脊背上点缀着几个亮亮的黑点,心中不由一乐,对着它说:“小瓢虫啊,红瓢虫,你是陪第一个基因人睡觉的贵虫,还是来欺负浪荡子的害虫?”
小瓢虫振动翅膀,发出“呼呼”的声响。[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他更乐了,又说:“哦,你是低级动物,不会说话。那好吧,你要是来欺负我这一位比你高两级的动物的话,就再扑扑翅膀,别害怕,我可不喜欢胆小鬼。”
那瓢虫的翅膀轻微地动了动,但没有扑腾。他再说一遍。还是没有扑腾。他高兴地把小动物放在手心里,动情地说:“你不是坏蛋。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哦,你和我相依为命,同病相怜。你是基因汉的亲密朋友。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再扑扑翅膀。”
红瓢虫的双翅随即鼓动起来,发出响亮的“咕咕”声。
基因汉无比激动地站起来,朝四处扫了一眼,发现他正昨晚正睡在红瓢林中,兴奋的振臂叫道:“红瓢林遇贵虫!我有知音啦!我有知音啦!他叫红瓢虫。”
停下来一想,自语道:嗯,不雅,既是第一个基因人的朋友,就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啊,有了!基因汉的第一个知心朋友,世界名字就叫汉友红一瓢,国家的名字,既然在a国,依a国风俗啰,就叫福汉红一瓢好啦。个人名字,红一瓢,昵称——阿瓢。
“阿瓢啊,谢谢你。”他大声说。“阿汉今天要扭转乾坤,得吃饱肚子,顾不上你啦。你先去玩吧。相信后会有期。”
他伸出双手,使劲一抛,想叫阿瓢飞起来,远走高飞。可是,一连抛了几次,阿瓢还是粘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解地问:“阿瓢,你舍不得离开阿汉,还是有啥苦衷?快跟我说。”
阿瓢在他手心里爬了几下,又不动了。
哦,你不肯离开我的手掌心,想跟我走哇。这好极了。可是,我身无分文,不能请你吃早餐呀。阿瓢又爬了几下。他乐了,说:“你是要带我走吗?你有好去处吗?”
阿瓢兴奋地振动双翅,飞起来,向上攀升,大约七八尺高了,向左拐个弯,又掉过身子来,向基因汉摇头摆尾,像是示意,要基因汉跟着他走。
基因汉高兴极了,连声叫道:“好样的,好聪明,阿瓢,阿汉跟定你了。”
他跃起身来,大步流星,阿瓢在前飞着,不停地回头他,基因汉不住地向它招手致意,就这样一直向前行进。
几分钟之后,走出了体育公园大院门,阿瓢忽然兴奋地冲向前去,把基因汉甩得老远。
他急迫地喊道:“阿瓢,阿瓢啊,别跑太快,等等我啊,你可不能变心,就是变的话,也别这么快呀,我们可是患难之交啊。等等我——”
一边喊,一边追,可他因为二十几个小时没好好吃饭,体力难以相继,怎么也追不上,不一会就气喘吁吁,不得不蹲下地来喘气。心想,这个新世纪,也这么无情,连动物也出尔反尔,捉弄我这个穷途末路的基因人。书上总说贵人有贵相,能够遇难呈祥,传统人也常常大讲特讲,人世间有贵人,贵人总爱搭救帮助别人,怎么我基因汉出来这么久了,连一个贵人也没遇见?罗依夏能算上是我的贵人么?不能!她还是我救的呢。她的n汁固然救了我的命,可到底还是我的基因优秀,如果我和传统人一样的基因,她的胸水纵然是仙丹也无济于事……
没等他想多少,阿瓢竟然返回来了。
使他格外惊喜的是,阿瓢带来了一大帮兄弟姐妹,足足有几百只之多,是一支宠大的红瓢虫队伍。
啊,这是来寻找阿瓢的队伍,动物也同人性,要把丢失的伙伴寻找回家,多有情趣啊。我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却无人问津,如此落魄,如此穷困潦倒……
他越想心中越酸楚,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只是使劲忍住才没流出来,他怕刚刚认识的阿瓢笑话嘛。
阿瓢没有笑话他,阿瓢不见了,隐进了它自己的家族队伍中。
基因汉虽然基因特别优秀,眼力极强,却怎么也辨识不出来了。
正在急眼儿,阿瓢从盘旋在基因汉头顶的队伍中飞了出来,朝他鼓动翅膀,示意他再跟着走。
他又高兴起来,用顺从的腔调说:“阿汉懂啦,跟着你,不,是跟着你们走。你们到哪儿,我到哪儿就是了。只是千万别误了我同秋耕春回的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