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你安排。”织斑千冬当然是对此无异议。
不过白清炎并没有直接奔赴机场,而是先乘车前往了城中。他并没有进入任何建筑物,而是直接下车走向了一个算命的小摊子。拿摊子的生意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任凭旁边写着“重阳真人亲传趋吉避凶占卜发课无一不精”的幌子在风中晃多久都没有。
“叶焱,好久不见。”白清炎直接坐在了摊前的凳子上,将一份连外包装都没有的礼物推了过去,“八坂神社送来的京果子,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摊子的主人则是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青年道人,估计是一天都没生意,这会儿正将一本《梅花易数》扣在头上小憩。听到白清炎的话之后,青年猛的一把掀开旧书,将礼物放到鼻子前仔细的闻了闻。
“果然是一股神道的味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收下了啊。”叶焱把礼物放到了桌子下面去,“还有,我现在叫叶离煌,乃是华山派的掌门,别搞错了。”
“所以你也就仅限于华山派的掌门而已。”白清炎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你说什么?”叶焱一听这话就急了——不过织斑千冬始终没弄懂他为什么要急。
“所·以·说,你·也·就·仅·限·于……”白清炎干脆一字一顿的把话又大声的说了一遍,这次叶焱可没等他说完,直接就一掌打了上去。白清炎就地一蹬椅子,向后平平的挪了一米远。
“要不是你非要破戒律娶妻,怎么会没资格继续向上去竞争全真北宗的道首呢?”
“小兔崽子懂个屁!现在身旁女人多了不起啊?等你什么时候劫后余生一次就知道了……”
织斑千冬废了老大劲才听明白,这个以前叫做叶焱现在叫做叶离煌的人似乎什么时候曾经劫后余生过一次。原先他是以全真北宗的道首为目标的,而全真教显然是不容许娶妻的——在那次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结了婚娶了老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什么玩意儿有自己和老婆重要啊”。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了礼的,你没必要这个样子,而且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到了这个时候,白清炎依然是一脸无辜状,“如果不是现在北宗的道首看在广宁一脉就你这么一个真传,多半你连掌门都混不到。”
叶离煌当然又是嘴里不干不净了好一会儿。白清炎看他气消了些,这才又问道:“最近生意还是不行?”
“废话,你哪只眼睛都该瞧见了。”提起生意的问题,叶离煌更生气了,“我这可是真真切切的真传,重阳真人传广宁真人,广宁真人传玄通真人……谱系都是有据可查的!我华山一脉最擅占卜之术,真论起来也不在那楼观道之下……”
“但是你就是没生意。”
白清炎这一句话直接戳破了叶离煌的气势,使他顿时就萎了下去:“别提了,有眼不识金镶玉是什么?不就是我这种情况么?”
“嗯,建议其实我早都给过了。再往过三条街就是八仙庵,你去那里摆摊,效果绝对好很多。还有,把自己也打扮打扮收拾收拾,不求你弄个白胡子什么的,起码也要有点仙风道骨吧?”
白清炎是好心好意相劝,谁知道叶离煌就甩出俩字:“不干!”
“我就知道。”白清炎叹了口气,“那你的事我也没法管了,路线问题没得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什么?”
“那边,有人在吃月丽姐的豆腐。”白清炎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马路对面则正好有另一个算命的摊子。摊子的女主人显然走的是吉普森风格,桌子上摆的也不是签筒而是水晶球。
“王八蛋!”叶离煌当即就炸了毛,那本《梅花易数》被他隔着一条马路就扔了过去,正中被算命的人的头部。
“敢吃我老婆的豆腐?来来来,过这边来,信不信我砍死你?”叶离煌甚至把装饰用的宝剑都拿在了手上。那把剑尽管没开过锋,但是在叶离煌这么气势汹汹的舞动之下,看上去也颇为吓人。
对面中招的那人当然也是不甘示弱,指着叶离煌的鼻子就反骂了回来。两人隔着一条马路对骂,场面极为壮观。
“那么我就先走了,天师他们找我还有事情。”白清炎对着叶离煌轻声说了一句,只见叶离煌的左手放到了背后,摆了摆手示意白清炎先离开。于是白清炎便对着叶离煌行了个抱拳礼,飞快的带着织斑千冬走掉了。
“那位……叶离煌道长看起来很……不羁的样子。”织斑千冬可以说是搜肠刮肚才想出来这么一个算是比较合适的形容词,毕竟对方看起来和白清炎的关系还不错。
“他就是这样的人啦,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差不多是这样。”白清炎用回忆的语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三年前那次,他险些死掉,所以之后就飞快的结了婚,‘不如珍惜眼前人’吧。当时他结婚的时候,我们活下来的那些人都去了,他在婚礼上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e,是白帝子,但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同样会哭会笑会流血流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