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看似通透的司甯实际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刽子手。
而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寻找自己。
是自己的介入才让剧情偏离了正常轨道吗?穆霏浅倚在窗边看着头顶的浮云沉思。
反正留下来也只是像个囚徒一样被困在这里,倒不如……退出游戏吧。
只是个游戏而已,又何必首鼠两端呢。
她打定主意调出游戏界面,只见右下角标着“退出游戏”四字,点击按钮后一个横条对话框冒了出来。
【确定退出游戏吗?】
确定吗?
其实穆霏浅不确定,但失去自由真的太久了,不仅如此,每天还要忍受来自司甯的令人羞耻的亲密接触,实在太憋气了。
现在她憋不下去了。
是时候终止了,她伸出手指——
“浅浅,你在吗?浅浅?”小心翼翼的问话伴随着敲门声传入耳内。
猝不及防,穆霏浅不自觉手一抖竟直接关闭了游戏界面。她微调呼吸,随后去开了门。
“有事?”
容钰一脸纠结,她探出头谨慎地看了看对方身后:“教主他……”神情中夹杂着惶恐不安。
“他不在这里。”
听到对方这么说容钰才卸下防备,她迟疑了一下:“浅浅,恕我冒昧,我想知道……那天帮你的男子是你的什么人?”似乎担心对方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忙补充道:“就是你们来打暹教的那天,有个男子不是抱住你躲避了我的追击吗……嗯,你们是什么关系?”
穆霏浅不由得怔住:“你是说骆祺舒?我们快要成亲了。”她坦率承认。
容钰也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的她脸色煞白:“你、你是说……天啊……”
难怪她觉得对方的名字十分耳熟,原来她竟是这段时间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当事人之一。
对方和微澜山庄的少庄主的婚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据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谓当今恩爱模范。
然而就是这么令人艳羡受人祝福的一对,活生生被他们教主给拆散了。
……难不成容钰喜欢骆祺舒?不对啊,骆祺舒整天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连招蜂引蝶的嫌疑都不该有的啊。
“怎么了?”穆霏浅疑惑。
“出大事了,浅浅。”容钰抿唇,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随我来。”
穆霏浅一路紧跟对方,当一个隐蔽的入口暴露在眼前时,她终于按捺不住:“这是哪儿?”她来暹教这么长时间居然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暹教的地牢。”容钰低声答。
外面有两个把守的教徒,在见到容钰之后便齐刷刷地朝她问好,不过当转向穆霏浅时他们却忙不迭地撇开了视线。
“夫人好!”
“夫人好!”
“……”穆霏浅表示心累。
由于容钰本就是掌管教内事务的,因此二人异常顺利地就被放行了。
入口不甚宽敞,一次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沿着一段不长的阶梯而下,很快穆霏浅便得以观览里面的整体布局。
其实和想象中的差不到哪里去,但整座牢狱并不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充斥着鬼哭狼嚎,恰恰相反,里面安静得要命。
通道两旁的烛台上灯火阑珊,人经过带起的风偏要去招惹那时明时暗的光亮,再配上地牢内几近窒息的幽寂,简直就是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容钰引她径直往里走,全程一言不发。
虽然不知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但总归不会是好事,穆霏浅不敢心怀期待。
……
到了。
这里是地牢的尽头。
什么罪恶如此深重,非要将它藏在最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呢?
这里只有一个人被关押着,毫无疑问,他犯了某种极其可恶的罪。
对方的两只手腕被铁链牢牢锁定,同样,他的双脚也是,不过整个人并非呈现“大”字形——
两根细长的铁链从地底下延伸出来扣住他的脚踝,使他以屈辱的姿势跪在面前,然而由于上方铁链的收力,双膝无法落地,这更是在活生生折磨人的意志。
可见,囚禁对方的人心理是多么变态。
对方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稻草般枯燥的长发掩住他的面容,看起来寒酸极了。
此时容钰递给穆霏浅一把钥匙。
“地牢也划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所有牢房的钥匙我都有,但这间最特殊……因为教主身上也有一把。”
穆霏浅睁大眼睛望着她,好像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浅浅,我知道对于你来讲很难接受……”容钰叹息,“……但现实就这样,它已经发生了。”且不能挽救。
“去吧,不过别太久。”万一教主今天心血来潮来访此处,那所有人都得完蛋。
她将钥匙塞进对方手里便离开了。
穆霏浅定了定心神,她安慰自己或许是容钰弄错了,可拿起钥匙的手却怎么也止不住发颤。
“咔嚓——”
门开了。
她慢慢挪过去,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异常沉重。
当最终站定在那人身边时,她还是缺乏迈出最后一步的勇气。
对方好像是睡着了,对周围一切都毫无所觉,自己站在他身旁好久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