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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苏海棠慢慢平静下来,她看到自己的胸前湿了一片,那是自己的泪水。而陈贝贝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片刻。
此时,陈贝贝以为她将要恢复心情,想将手拿开,可是,苏海棠却说出让他无比震惊的话:帮我解开文胸吧。一会,见陈贝贝怔着不动,她幽幽地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忘记这一对文胸吗?说它已不适合我戴了。”
陈贝贝只好依言照做。解开文胸,对他来说,已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可是,他的动作却很慢,一扳一扣,一排胸扣依次解开,才慢慢掀开胸罩,仿如进行一种神圣的仪式。
胸罩脱落,如同鸡蛋剥去了蛋壳。苏海棠那光洁圆润的双峰,呈现在眼前。陈贝贝不敢直视,因为里面颤动着一颗痴情之心,而这颗心追随着逝去的人。它依然在跳动,但那不是为活而跳,而是为了想念。
这个时候,苏海棠却是如此逼视着他,犹如他欠她某种重大的承诺。陈贝贝不得不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眸珠子里跳跃着精灵般的光辉:“你要我丢弃了旧文胸,现在我照做了。请问你如替代它,没有了他以前的纪念之物,我如何活下去?!”
陈贝贝的撼动不已,没想到自己的劝解之言,会惹来苏海棠如此大之反应。更为可怕的是,她这样的状态,似乎是生无可恋之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吗?喜欢好出头却又虎头蛇尾?我只是要求一个小小的安慰而已!”
苏海棠又重现那种悲恸的心情,原来她大胆让陈贝贝脱掉老文胸,并不是因为她想通了,反而这是一种偏激的做法。女人,就是情感的软体动物,好比蜗牛。如果那文胸可以说是她寄托情感的外壳,那么连外壳都舍掉,将意味着什么?
可是,要苏海棠回心转意的话,那么,难道要向她叩头道歉,恳求她穿回文胸吗?这时陈贝贝分明看到了苏海棠那种绝望而又带着轻蔑的笑容!
“你算老几?现在知道了,不能随便劝人家了吧?你以为真正的内衣设计师那么好当?你了解女人多少?你以为女人戴着文胸仅为漂亮?你以为女人性感受人注目,就是幸福无比?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异想天开,以为天下事情都很容易的小屁孩!”
苏海棠哀恸之后,就绝不留情面地痛骂陈贝贝,与其说是骂他,不如说是她已彻底失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拯救她。自从她明白那个男人注定没法爱她,自从她得知那个男人已永远离开了这个国度,自从她失去了身上他的唯一之物!
苏海棠的泪花随着骂声打在陈贝贝身上,他象一个被雨水打湿的小鸡仔,既可怜又无助。终于,苏海棠意识到自己太过份了,毕竟他只是一片善良,但无意中踩中了她最大的死穴。她想一个人安静,然后考虑一下解脱的可能!
“你走吧,别对任何人说我的事。”苏海棠如此冷冷语调,她越是平静,越是让人觉得可怕。她的下一步,可能是万丈深渊。偏偏,最有能力救他的那个男人,已在天国。不,他在眼前!
陈贝贝突然缓缓地抬起了头,那眼神有着摄人的气势。这点,连苏海棠也始料不及。这个孩子哪来的力量,不,这是男人的力量。他坚实的目光,象一束强烈的探射灯,透向自己,穿过胸部,直达心底。
“不,苏姐,我没有违弃承诺。还有可以代替那旧文胸,那就是我的手!”陈贝贝的话,让苏海棠惊讶得张开结舌,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不仅是在向她独白,而又是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