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总是开始同样的早晨。街道两侧,总是走着同样懒散的行人。仿佛疲惫了几百年的无轨电车停了下来,又慢慢驶过。
一个衣着考究,气宇轩昂的男人走下电车,不慌不忙走过街道,径直走进了老亨得尔眼镜店。
店面里只有那个被叫做麻雀的年轻人在擦拭着柜台。他一如既往地快乐,嘴里还哼哼着什么歌曲,并不时地和路过门店的人打着招呼。这是早晨,两边街上的商店也都刚刚开门,麻雀看到这么早就有人来,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其实,在这个人走过马路并抬头张望的时候,他就看到并且知道他会到店里来。他就着手上的毛巾擦着手迎了过去:
“先生,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配一副眼镜了。”中年男人说了这话后,jing觉地往门外看了看。
麻雀听到这话后,稍稍一怔,但很快就换上了更为殷勤的笑脸:“先生,那您得先验一验光。”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现在吗?”进店的男人听到麻麻雀的回答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se。
“不,先生,对不起,您还得等会,我们的验光师还没来呢。我只是个伙计。”伙计说着,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等他大概还要半个小时。要不,您有事先去办。半小时以后再来?”
听了伙计的话,这回轮配眼睛的先生吃惊了。这是完全意外的回答,令他竟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他很快恢复了状态,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对伙计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验光师。”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干脆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背靠柜台看了起来。
麻雀没有表示异议,他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他又擦了一把柜台,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进了后面的工作间。中年男人抬头看到年轻人进了后店,神情有些紧张起来,正在犹疑要不要尾随进去。年轻伙计已经走了出来,只是他的手里多了一盏酒jing灯。他把酒jing灯放在柜台上,擦着火柴点燃后,随手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副眼镜架开始烧烤。而那个看报纸的男人看到这一切后,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他的报纸。
附近的店面也一家接一家打开店门,街面上走动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正在这时,另一个男人来到眼镜店前,抬眼看了一眼店门上面的招牌,然后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他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客人,他和看报纸的男人互相打量了一眼,稍稍迟疑后,还是说道:
“我配的这副眼镜好像不是很合适。”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