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并不宽大也并不豪华的旅馆,不仅不豪华,简直可以算得上简陋至极。窗户外面是一个十字路口,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前后左右的大街小巷,视野宽广游目无碍。
在这件房子的单人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人,房间里名没有开灯,借着从外面大街上反she过来的一丝丝光亮,可以看见这个人深邃的双目,以及那朦朦胧胧的脸部轮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从“久叔”的“夜雪居”震惊而返的苍猊。
此刻,他双目宛如夜出捕猎的猛兽,正闪烁着冷漠又森寒的光芒。他似乎在望着窗外一角茫茫无际的夜空,在感受那晦暗苍穹的一抹神秘。这种神秘,叵测难寻又无从捉摸,就仿若几天前他在“夜雪居”所见到“久叔”其人一样。
实际上眼下他虽凝目深邃夜空,心中却一直在思忖如何对付“久叔”的方法。“久叔”这个名字放眼域内,可谓妇孺皆知无人不晓。可就是这么一个最令人熟悉不过,尊敬与爱戴并存的人,却恰恰是最令人难以捉摸也最神秘的一个谜。
苍猊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认认真真饱含的揣测过一个人,当然,也仅仅是揣测,而不是分析。你要分析一个人,至少应该知道这个人xing格、习惯、爱好与行踪。
可是苍猊眼下对“久叔”的这些所谓的档案根本就一无所知,他的行踪总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萍踪难定,他的习惯若非是他手下的要员,恐怕量谁都不得而知。
他喜怒不形于se,做事又不依常理出牌,xing格恐怕连他的亲信亦是难有定论,眼下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他喜欢结交朋友这个爱好,可是这个信息几乎人尽皆知,就算苍猊知道,能有什么用?难道让他去以朋友的身份对“久叔”下手?
以“久叔”阅人无数的经验,就算自己可以让他结交自己,然后再伺机出手,但“久叔”会相信他么?会给他动手的机会么?苍猊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久叔”自己知道。
别的不说,仅从那天“夜雪居”的雷霆急袭,“久叔”稳若泰山的举动与气度来看,“久叔”本人都不是一个极易对付的人。然而这个人还并非只是一介武夫,最令人顾虑与担忧的是,他那诡异而深藏不露的敏捷思维,幽幽若苍穹般的莫测城府。
若是自己贸然前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被“久叔”一眼看破,那时候,“久叔”就会像对待他的所有敌人一般,毫不犹豫的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悄无声息的消失。
除了这些,他所想到的人就只有那天在“夜雪居”中,以一人之力片刻间干掉“天城五虎”其三的那个棕衣人。
那个棕衣人虽然没有露出自己的容貌,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却无疑是在jing告着所有妄图对“久叔”不利的人,“天城五虎”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他出手那样迅捷狠准,一点拖泥带水的味道都没有,可谓一击命中,不给对方再次出手的机会。不仅如此,他对时机的把握以及人物心理的把握几乎入微直至妙到毫巅。若不是有这样的能耐,只凭那令人毛骨悚然霸道无匹的身手,想要绝对维护“久叔”的安全,似乎还有些不够。
苍猊一边回忆一边将自己与那个棕衣人作对比,别的不说,单从棕衣人那种谋定后动,后发制人,声东击西,统筹全场的预见力与洞察力,忍耐力与爆发力,自己就实难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