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唐景德见我。”冷老面无表情道。
那人实在是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老人打败,那腰牌不似作伪,可眼前这深不可测的老者却连切口都不应,让他甚是难办。
冷老也不搭理他,只在门口无言等待,刘悠自然也不能出声。
“供奉大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中响起,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冷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很淡,却已是极难得。
“景德,多年不见了。”冷老望着从门内匆匆赶来的老人,轻声道。
那老人见到冷老,眼中泪光闪现,yu要行礼,却被冷老一把扶住,责道:“几十岁的老家伙了,还行的什么礼!”
唐景德拿袖口抹了抹眼角,道:“六年未见供奉大人,大人却还是以往那般康健,真是让人欢喜!”
冷老打量着他的身体,微微皱眉道:“才几年不见,你的身子?”
唐景德呵呵一笑,仿佛冷老说的并非他的身体,浑不在意道:“年纪大了,也到了该死的年纪咯。”但想想自己似乎比冷老还要小上几岁,这话就未免有些不妥当,于是转身对身旁的中年人道:“糊涂崽子,供奉大人在上,还不磕头!”
冷老不让唐景德行礼,那是情分,眼前的中年人和他并没有情分,所以头还是要磕的。
“你儿子?”冷老问道。
“崽子唐啸,不成器的玩意儿,让大人见笑了。”唐景德笑道:“但就这么一根苗,准备让他接我的班。”
冷老点点头,指了指刘悠道:“我徒弟。”
唐景德是知道冷老经历的,闻言大喜,直有些语无伦次,憋了半天才道:“恭喜大人收得良徒!”
冷老却是看了刘悠一眼,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道:“良徒么,呵呵……”
冷老不仅身份高,辈分亦然。唐耀龙都要执晚辈礼,唐景德自然是以长辈待之,于是待刘悠也是平辈相称,倒让儿子称刘悠作师叔,让刘悠顿时手足无措。
不过唐家的辈分却是有些混乱,冷老与唐耀龙之父唐玄同辈,果果称他为爷爷,可实际上冷老却又是果果的授业恩师,要是这么算,果果该叫唐耀龙一声大哥了!刘悠好容易算清了这笔糊涂账,按冷老师门算,果果是他师姐,要是按果果在唐家的本分算,那果果就是他师侄女……至于其他人,那就自己怎么占便宜怎么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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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哲?我要扒了他的皮!”唐景德的声音震得小院中的水缸波光粼粼,树影婆娑舞曳,刘悠这才知道这位也是隐藏极深的以为高手。
唐啸清楚自己老父身体不好,赶紧上前劝慰,却被一把推开。唐景德怒道:“混账东西,还在这杵着作甚,你手下那些阿猫阿狗的还不派出去打探消息!”
唐啸见父亲的态度如此,知道再磨蹭下去少不了就要被家法伺候,匆匆对冷老刘悠行了一礼,便依言出去找手下办事。
“景德,你还是这么个臭脾气!怎么就不记得教训呢……”冷老叹道。
“教训?”过往的画面在唐景德眼前浮掠而过,傲然道:“大人,当年之事,景德从未后悔过,哪里又算得上什么教训?”
冷老沉默半晌,悠悠道:“当年之事,只怪我不在场,才让你受了这些年的苦,我……着实对不住你!”
“若是大人在场,哪里有他们闹腾的余地!至于苦,我倒也没觉得有多苦。”
“你不觉得苦?那你这些年为何再不喊我一声大哥?”冷老坚硬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