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堔伴着夜色一路前行,在一家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的酒肆之地停了下来。
抬眼看向那熟悉的牌匾,顾乐堔脚步一迈便走了进去。
正在左右逢源的和周围的男人们调笑着的醉花楼的老板娘,醉娘眼风一扫,落在门前,等那挺拔身姿近在眼前的时候,醉娘那招牌式的娇笑僵硬在脸上。
这位祖宗怎么来了?
当即便从周围的男人们身边抽身而出,扭着腰肢迎了上去。
“爷,您来了呀!好长时间不来,这落欢姑娘很是想念爷您呢,三五两天的就在醉娘耳边念叨着····这侯爷怎么还不来,侯爷怎么又没来的。”
“少废话,老房间,叫落欢过来。”顾乐堔那时常挂在脸上的轻浮笑容半点也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魇气。
这样子的顾乐堔,让醉娘心中一个膈应,“好,好,好,奴家这就去叫落欢姑娘梳妆打扮好就过去,侯爷你先请,这美酒马上就送到。”
醉娘说着便招呼来一个小厮,“去欢情阁叫落欢姑娘到竹雅楼上去,就说顾侯爷来了。让快点。”
小厮领命一溜烟的往落欢的房间跑去。
醉娘则小心的跟在顾乐堔的身后,陪着笑,贴着小心的把顾乐堔带到了竹雅楼。
关上房门,醉娘站在竹雅楼的房门外,手中的纱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位爷今儿心情很不好啊,难得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啊,但愿今晚这醉花楼里面能够平安的度过啊!”
自言自语一般的念叨着,醉娘放轻脚步的下了阁楼,在一次的融入到了一楼的歌舞升平之中。
这醉花楼说是酒肆,却不似平常的酒肆,这里有水灵灵的姑娘们,陪酒,表演歌舞,丝竹管弦之乐从来都不会停止,在外看来好似是一个烟花之巷,然而,这里面却是干净的很,里面的姑娘们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也不会有客人在姑娘们的房里歇息的现象出现。
如果死实在是喝醉了不能离开的客人,这醉花楼的北苑则是专门的客栈,喝醉的客人都会被小厮搀扶着到北苑去休息。
故而,这醉花楼倒是吸引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这些人来这里,一是享受了,二则是标榜着自己不留恋烟花之地,只是喝酒看歌舞而已。
一些贵族们倒是很喜欢来这醉花楼里面消遣,更是有贵人们约着自己的朋友或者生意场上的合作和伙伴到醉花楼来谈生意。
要说这醉花楼这还是个独特的,那么里面的姑娘们就更是独特了,几乎都是倾城之色,而且,这些姑娘们都有自己的规矩,就是不出这醉花楼。
曾经有一个高官,看中了醉花楼里面的一个舞娘,想要纳其为妾,不想,这舞娘无论怎样都不出醉花楼,说是一辈子都要死守这醉花楼。
这高官最后实在无奈,采用强权,不想,那舞娘情愿死也不愿意,还说出,这醉花楼的姑娘都是喜欢自己的生活,并不是贪慕虚荣和攀龙求凤的人。
后来,这醉花楼里面的年轻美貌的姑娘来了一批又一批,那些垂帘美色的人们,尽管是想要占为己有的很,却都只是来醉花楼的次数多了而已,并没有谁说要带着哪位姑娘。
如今的醉花楼里面最是出名的要数这落欢姑娘,落欢姑娘不是有多美貌,相反,她常年蒙着面纱,也不是说她有多好的才艺,相反,这醉花楼里面的很多个姑娘的才艺都比这落欢姑娘厉害。
不过,只要和落欢姑娘喝酒聊天或者品茶相处的人都会认为自己不虚此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这落欢姑娘是上京的红人,顾侯爷顾乐堔的红颜知己。
就因为这一点,不知道就有多少男人想要见上一面这落欢姑娘。
此时的落欢听完小厮的话,心中不免激动,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在丫鬟的帮助下,落欢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澡更衣,梳妆,一切都要弄到最好的状态。
等落欢收拾妥当之后,带着自己的丫鬟,在一众姐妹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顾乐堔的专属房间竹雅楼。
一走进去就闻见好大一股酒味,落欢眉头渐渐蹙起,看来侯爷遇见什么麻烦了呢,按照自己对侯爷的了解,一般都是遇见烦心事的时候,侯爷才会这般的不管不顾的喝酒,平时的侯爷可是推崇喝酒就是要慢慢品尝才能享受到酒中的美好。
一旦这喝酒急促胡乱的时候,就是有烦心事的时候。
让跟随着的丫鬟退了出去,落欢面纱外露出的眼睛里面的激动兴奋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淡然和和平静。
缓缓的走进,落欢在顾乐堔的对面坐了下来,先是给顾乐堔的酒杯中填满新酒,这才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小口的抿了一口酒,这才淡淡的开口,“爷,有什么烦心事情?据落欢看来,最近的爷不是应该是风光无限好,志得意满时吗?怎么这时候看着倒是不像啊!”
瞧落欢那语气哪里是一个风尘女子该有的语气?倒是像极了老朋友之间的互相调侃。
顾乐堔眼睛都没眨一下,更别说是抬眼看落欢了,只是随手一扬,落欢常年都蒙在脸上的面纱随之而落,“这劳什子的面纱看着恁是心烦,还不如扯下来。”
说完更是仰头一饮而尽手中的酒。
落欢只是斜眼看了看那被顾乐堔仍在地上的面纱,语气中透着无奈,“这不是爷说的要带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