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可以,说出你知道的,交出你抢来的。”裴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刘猛,一开口就想要将这个中年男人的价值压榨干净。
“大人,如果小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小的能活下来吗?”刘猛倒也不是真傻,他当然清楚这些当官的翻云覆雨的本事,所以想在他的下属面前求个保证。
裴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一笑,一旁的杜成峰走上前来,拎着他的衣领便是左右开弓十几个大耳光,扇得他脸庞肿起眼冒金星,两侧的槽牙都松动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说……我说……不要打了!”
杜成峰喷了他一脸唾沫,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大人面前谈条件!”
刘猛一脸颓丧,在身边藏锋营将士的虎视眈眈下,心中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裴城在一旁认真听着,但是他们这伙山贼实力有限,跟官府并无太大关联,刘猛弄来的那几十把良弓,也是辗转经过多方渠道,并没有跟官府的主事人搭上线,替他牵线的是齐山府一个姓莫的商人,而且这件事的手脚很干净,想要攀扯上那位齐山镇守司的大官很难,更重要的是,裴城现在对这件事情并不重视。
山贼打劫商队,自然会得到很多财物,鸡鸣山这群山贼尽管多ri没有开伙,之前抢来的银子也被花销得差不多,可是刘猛身为山贼首领,自然会藏有私财。
被杜成峰一番敲打后,刘猛老老实实地吐出了自己的家底,其他那几个头目亦是如此,裴城见状便让杜成峰带着一队人马,押着这几个山贼去往鸡鸣山,将那里的家底起个干净。
ri落之时,杜成峰带着喜气洋洋的藏锋营将士回到这里,连忙跑来跟裴城报告成果。
通宝钱庄银票十八万两,黄金将近三百两,另有散银若干。
这些财物都是刘猛他们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抢来的货物都低价转售,只收银子和黄金。
难怪这些家伙这么高兴,原来是发财了。
裴城微笑着,见处理山谷尸体的将士们也忙完了,便将众人集合起来,朗声道:“今天一战我们打了一个开门红,你们干的很不错,这些银子这般安排,银票收缴作为以后的备用,散银充作平时的开销,至于黄金,两个队长每人五两,所有组长每人三两,其他兄弟每人一两,就这样。”
“谢大人!”
这一声直上云霄,而且众人都是出自于真心实意,个个面上带着激动的笑容。
虽然普通将士每人只能得到一两黄金,可那也是将近十一两银子,对于藏锋营的将士来说已经是差不多四个月的饷银,等于是发了一笔横财。更重要的是,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剿灭的山贼越多,自己能赚到的银子就越多。
想到这里,很多人激动得不能自已,恨不得现在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山贼窝。
刘猛和几个头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看着裴城拿自己的棺材本做人情,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面上不敢表露出丝毫愤恨,毕竟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命还掐在这群大爷手里呢。
裴城吩咐众将士自去休息,转过身来瞧着这几位可怜的山贼,对跟在身边的杜成峰说道:“将刘猛留下来,你找个人看管他,暂时就跟着我们行动,至于其他人,找几个机灵的兄弟,将他们捆好塞住嘴巴,趁着半夜送到龙蟠口关隘下,然后让守关的军士知道。”
杜成峰连忙答应下来,自去安排这一切。
刘猛是第一个倒霉的山贼头领,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藏锋营的小子们就像吃了药一般,用几近疯狂的姿态投入到伟大的剿匪事业当中,这一带的山贼们突然感觉到,冬天提前来临了。
在裴城有意识的引导下,藏锋营将士将这一片地区变成了战场,熟悉各种战斗方式,比如第一次剿灭鸡鸣山山贼时的引诱,比如事先摸到山贼的老窝然后奇袭,比如挑起两帮山贼的争斗然后坐收渔利之利,到了最后,这帮人愈发有了无耻的迹象,甚至事先换上山贼的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跑到真山贼的地盘叫嚣,等人家出来摆好阵势,再举着优良的秦刀,挽着jing良的长弓,用锋利的攻击阵型冲杀过去,将山贼杀得漫山遍野奔逃。
然后,便是他们最喜欢的节目,冲到山贼的老窝挖掘各种埋藏的财物。
可以说,到了后来,这帮人比山贼更像山贼。
没用多久的时间,南起齐山府,北至博罗府,在官道东侧附近的山贼几乎被他们一扫而光,只有那传说中的无为山中的山贼没有出现。山贼被清剿,在官道上往来商队的感觉是最直接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是哪路官军出动,居然能将这些山贼端个清光。
关于藏锋营的传说在这一路州府开始传播,世人虽不知道藏锋营,可是他们的名声早已响亮起来。
这一带官府自然早就在关注这件事,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得到知会,这次行动是楚国公亲自指挥,下面的人不可插手,否则直接罢官处理。
风声愈演愈烈,直到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一个苗条清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霸州城,在大街上转悠一圈之后,从知州府衙的后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