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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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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观,是这么的熟悉;心觉,是如此的亲切,离家好久的何雨莲,踏上楼梯时一直在打量着四周,体味着家的气息。

喵——呜,喵——呜。一打开门,啊,先来迎接她的,是昂起头看着她的跟屁猫咪咪啊!何雨莲欣喜又亲切地伏下身去想抱起咪咪,但那咪咪却是一窜窜到了客厅那一头,塞在一张餐桌下的椅子面上,然后,低着头,伸长脖子,透过桌布的缝隙在偷偷的窥探着雨莲,并且还在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何以然跟在女儿的身后也踏进了厅内,先到女儿的卧室里打开了空调,解下背包,放下手中的拎袋和拐杖,然后再去打开自己房间的空调。

进入客厅后,没转几个身,就来到沙发跟前的何雨莲,抱着深切的敬意与别久了的心绪,即细细地看起了爷爷的画《月光下的并蒂莲》,唯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境一下子又与画境融通于一体了。滢滢月光下,粼粼涟漪间,团团碧叶上,婷婷并蒂莲。画面是那么的清幽,感染是如此的生动,含意是这样的致远,期待是多少的深厚。爷爷啊,你怎么不让我见到您,让我能记住您的音容笑貌的呵!何雨莲凝视着画轴间,心中在深深地抒发着对画面,对爷爷的深厚感慨。看着看着,何雨莲对画,忽总觉有一种异样感,但真要说出异样之处来却又没有确切的应验,大概是好久没看到这幅画而产生了幻觉了,何雨莲这样的想。然而,有时,异样感正是因为好久没见,久有的固定印象和眼见的直观实际叠成了些许的差别才产生的,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又讲不清楚,何雨莲只是在疑疑惑惑之中。

结,呲……。突然,听到传来一阵清清脆脆的蝈蝈的鸣叫声。

跟随着鸣叫,寻声轻步走到窗下,昂首见窗框边挂着个四角方方的蝈蝈笼,面对着笼中,青翠绿满身,叫声振一室的蝈蝈,何雨莲向着父亲的房间大声表示自己十分的惊喜:

“爸爸,真没想到吔,你还不忘给我买只蝈蝈挂着呢!爸爸想得真周到!”

“那是你妈妈再三关照我的几件事。她说你每一年都要挂的,叫我一定要在你出院前挂好的,今天一早,电话里还在不放心地问挂好了没有呢。”回答声,从何以然的房间里传出来。

“妈妈真知道我。”何雨莲压着心里的冲动,咬着嘴唇轻轻地说。

“雨莲,霁莲一到家门口又走了?她是到哪里去呀?忙成这个样子了!”

“她只说有个约会就走了,我问她,说是回来再告诉我。”

“你现在洗个澡。不过,你腿脚刚好,特别要当心地砖滑,我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块大的湿毛巾,这也是你妈妈千叮嘱万关照当心你会滑倒的。还有,你去看看你的文竹修剪得好不好。你妈妈说,文竹也是你不舍得的宝贝啊。”

“爸,我正在看文竹呢,葱葱绿绿的,养护得很好,剪理得也很好吔。爸,现在我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想到单位里去一下,回来就洗澡。”

听女儿讲要出去,何以然走到女儿房间的门口,望着女儿不允地说:“你今天刚出院就要出去?不行!万一闯了祸怎么办?!”

因爸爸不同意,何雨莲也就改变了主意:“那——,那么,我先跟妈妈打个电话,然后和几个朋友联系联系。”

“雨莲,我刚才和高原一起在档案馆里查了一些资料。他已回去整理他的,我现在要整理我的,你有事就叫我一声。”

“好的,爸爸。等会,我和霁莲也通个电话,叫她早点回家,晚上我们姐妹要好好谈谈,我总感觉到她太叫人担心了!”

“你告诉她,我也很想和她谈谈呢。”何以然忿忿地说着跨进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你好!妈妈!女儿已经到家啦!妈妈,我已经和拐杖决裂,再也不依靠它啦!妈妈,真的吔……。”

何以然在房间里,听到了女儿在跟她妈妈由温情脉脉而娇柔声声的通话,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说不尽的愉悦在心胸,欣慰上眉间的感受。

夜晚,在姐妹俩沉静、温文、雅致的卧室里,何霁莲坐在小梳妆台前,把左手腕上脱下的手链放到右边的小抽屉内关上,然后整理起台面上的一些化妆品和化妆工具,再拉开中间的长抽屉,把大多东西都放入其间。推上抽屉后,霁莲先从化妆镜里看着自己,而后看着在镜子里照见得到的,坐在沙发上的雨莲,笑着问:

“姐,一个女人,怎么会不喜欢化妆的?来,坐到这里来,我来教你如何化妆好吗?”

“霁莲,你又不是不知道,姐是从来不喜欢化妆的。”

“我搞不懂,作为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霁莲对着镜子,拢了拢自己的长髪,然后坐着转过身来,紧看着身倚在沙发上的姐姐连续地问:“你说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敢说,你连结婚那一天也决不会化妆的!”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那好,我来告诉你。因为,我能够觉得有二句话讲得是很有道理的。一句是:‘美,往往不漂亮。’一句是:‘美不一定可爱,可爱一定很美。’这可是两个著名大文豪讲的喔。”

“姐,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么。美,就是漂亮么,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不漂亮的美呢?而且,美也一定可以爱!男人不都喜欢好看的女人么,大家不是也都喜爱鲜花的么,所以,美怎么会不可爱呢?喜欢和可以爱会有什么完全不同的含义呢?这两个大作家一定是犯了严重的逻辑错误,姐,你不要书读得太多反被他们搞糊涂,弄懵了啊。”

“霁莲,如果你能真切理解庄子说的,‘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的话,你就决不会再讲,是这两个大作家犯了严重的逻辑错误了。他们说明的,其实是对美的理解,既有浅层感性的,更有深刻理性的。你如果也能深究到审美上的这种不同的层次,那有多好啊!”

“庄子?庄子是谁?哎呀,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想认识他是谁。我只知道,天下女人都爱打扮;我只知道,打扮能够掩饰长相上的缺点,突出长相上的优点;我只知道美容后,比美容前明明就是要好看得多了嘛,管他什么庄子不庄子的呢!”霁莲说着,忽然,诡秘地瞥了雨莲一眼,又讲道:

“不过,姐,你不化妆确实也很好看的,你不愿化妆也没关系。你看,你不化妆,不照样有人要拼命靠近你么!而且还不止一个呢!再发展下去啊,马上还要决斗了呢!就像〈动物世界〉里,雄牛与雄牛,雄鹿与雄鹿,雄鸟与雄鸟,雄虫与雄虫一样,就要拼死拼活斗起来了呢。嘿嘿嘿嘿……,到时候怎么办?看你究竟怎么办好哟!嘿嘿嘿嘿……。”霁莲说着弯下身,别过脸,掩住嘴,感到非常可笑地抿笑起来。

“好好好,霁莲,我们就不说这个话了好吗?”看到毫无共同语言可讲,但心里真不甘没能拨通她,但是,一时又何以说得通的呢?!于是雨莲抑止住霁莲无意间对自己很不尊重的不快,即打断了这个话题。

忽然,何霁莲想起一个心中郁郁不欢的事,就直起身来面向坐于沙发上的雨莲发问。许是情绪有点激昂,镜子里能照见她的背脊竟在颤动:

“姐,那个沙力害得你好苦,他送你到医院也好,为你付费也好,经常来看你也好,这是他应该有的最起码的责任!可是你和爸为什么还要真的对他一再的说谢谢,谢谢,这样的客气?我是为你姐姐气不过,就讲了‘你们也太虚伪了’这样一句话,爸爸竟然说我不懂事,还唬着脸,在大家面前要骂我呢!我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事情的!”

听霁莲这么问,雨莲噗哧一声笑道:“噢——,你还在生这个气啊!爸爸说你还不懂事,他的意思讲的是:你还不懂得,在生活中,我们对待别人要有——不责人小过,不发人**,不念人旧恶,不忘人故情,这样一种的思想情感。这些话,也都是爸爸早就告诉过我们的,只是我记住了爸爸的话,而且注意怎么去做到。当然,我受这么严重的伤……,”

“还有你更加严重的心灵上的创伤呢,那三个流氓到现在还没抓到呢!”何霁莲不等姐姐说完急着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不顾提起这样的事,是否会刺痛姐姐的内心深处,她就是这么的直接表述了。

“是的,是的。这次,无论是我**上还是心灵上的受伤,沙力都决不能算是小过。但爸爸不是还有一句,‘不念人旧恶’的看法嘛!我认为爸爸说得是对的,对沙力,我也很愿意不念他旧恶。也就是说,尽管我伤得很深,很痛,但我还是很愿意原谅他,不对他记仇,记恨的。”

“显然,沙力仍然很想与你恋爱,和你结婚。你话既然如此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抛弃他?不要瞒我,我还是看得出的,你现在在开始选择高原了,那,一面说原谅他,一面又抛弃了他而去接受高原,这不是虚伪又是什么呢?姐,你讲,我究竟说得对,还是不对?”

面对霁莲逼视地问,何雨莲没有马上讲什么,只是微低下头,两手臂紧紧撑住在沙发面上,悄悄的轻轻的叹了口气,好久没有开口,好像很难过,很沉重,也很感叹。

“来,霁莲,过来,过来,坐到这里来。”过了一会,何雨莲似乎梳理好了思虑,抬起头,看着霁莲,要她坐到自己的身旁。于是,霁莲离开小梳妆台去坐在姐姐的身边。

何霁莲一坐到自己的身边,雨莲的双手就一把将她的两手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说:

“霁莲,姐姐不是个虚伪的人,也决不做虚伪的事。如果哪一天,一不小心做了,只要一有提醒,我就坚决的改,哪怕要付出代价,甚至是大的代价也要改。你来帮助我好么?”

“姐,我不是在挖苦你,也不是在责备你,就是想知道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对你却不是这样的。”霁莲似在解释一肚子的怨气和困惑的缘由。

“霁莲,我们的爸爸,是个十分重视修身养性和个人道德品质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做他的女儿,对自己最最亲的亲人还能看不懂?”何雨莲见霁莲在注意地听,就继续说道:“是的,对沙力我是真的原谅了他,不对他记仇,记恨,可是,这不等于我就应该和他恋爱,必须跟他结婚。关于这一点爸爸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爸爸喜欢你,他当然总是偏向你,和你保持一致的喽。”何霁莲说时,把自己的两手从被紧握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还挪动了一下身子,从姐姐的身边稍稍离开了一点,她是下意识的表现出一种相互间固有的距离感。

“不!不是爸爸喜欢我而总是偏向我。恰恰是,我觉得爸爸是对的,我理解了他,我就毫无保留地听他的话。霁莲,其实一个人,在私生活中,在与人交往时能够有不责人小过,不发人**,不念人旧恶,不忘人故情的意识和胸襟,这实在是很好很必须的品格。爸爸在跟我讲解时,还讲过这么一句一位哲人说过的话,‘品格,是你在黑暗中的为人。’就这一句,品格不是做给人看的,而是,内在高尚素质自然表现出来的话深深地感染了我,打动了我,我一下子就全部的理解,并且接受了爸爸的讲解。”

“什么叫黑暗中的为人?我没有文化,我听不懂!”何霁莲气不气,怒不怒,娇不娇,嗔不嗔地说了一句。而后,将身靠在沙发背上,抬头,去看那再熟悉不过的,三层的,散发着柔和灯光的荷叶型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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