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姐,真没想到哎,我刚才见到沙力啦!还是爸爸把他介绍给我的呢。这下我可算是把他的人名和人样合影在一起了。”霁莲说时现出十分惊诧的样子。
见姐姐低沉着头一言不发,霁莲继续说道:“你们俩的关系究竟怎样了?看来爸爸也是知道的了,我看他们俩在大草坪边谈话呢。”
“霁莲,上次我把我的事告诉了你,你跟爸爸妈妈谈过了吗?”何雨莲很想知道地问
“早谈过啦!爸爸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直木呆着,半天没出过一口气。妈妈是轻轻的哭出了声,哭的时间也很长。他们俩先是非常的吃惊,非常的震撼,后来又都很难过,很悲伤,我看啊,再多说一句就都要捶胸顿足的了。”
听霁莲所言,何雨莲又低沉下了头,好久没有响一声,待沉思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以后,你还是要常常好好劝慰爸爸妈妈,不要太过伤感。记得古典医书上说:‘怒、惊、哀、思、悲、恐,成气后就会气急攻心,百病皆生于气也。’你要跟爸爸妈妈常常多讲讲这个道理,要他们面对现实想开点。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而且一天比一天要好。关于我与他的情况,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对他向我所表明的恋爱关系,我最多也只是曾作出过默认罢了,又没有跟他正式确定过这个恋爱关系的咾。”
“哼,我不信。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你和他不是还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了么。这算吃的什么饭啊?能不能算是初恋的饭哪?”
“呕——,呕——,”被霁莲这么一呛白,何雨莲确是难以否认了。因为,因为,在他已经十分明白表达他的感情后,自己毕竟,虽还不够明确,但懵懵懂懂中在自己的心里头,多多少少也还是确有这一层意思并愿意接受的。只是他太急于求成,逼得太紧,使自己深感害怕,特别是发生了那两次令人心寒胆战的事之后就更……。
“看你再讲没有!”霁莲又将了姐姐一军。
“是呀,是与他一起在外面吃过好几次饭,”何雨莲听后,还是想作点的分辨,“这既可认作是我对这个关系的一时的默认,但也可以说,是为了听完他谈的,关于爸爸在单位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呀。”
“人家像说书一样分章分节,天天来对你谈爸爸的事,是作为鱼饵,专来钓住你这条美人鱼的,你难道是真的一点也看不明白?我死也不信!”
“我不及你,那么有经验。”何雨莲说时,伸手推了霁莲一把,同时露出一丝的笑容,“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一开始是很幼稚。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事情的环环节节扣得如此的严丝密缝,恰到好处,这绝不是沙力一个人所能的。我是越来越感触得到,沙力身后另有吊线的人。我注意到,那天的车子是那个人借给他的,而且,那天他还提到了那个人,那个人难道真的对他情如兄弟?那个人……。”
没等雨莲说完话,霁莲立即扬起眉来,疑问:“你说,那个人,那个人的,那个人是谁啊?”
“名字我不知道。”何雨莲回避地表示。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是继续向前,还是往后撤退?”
“我还是那句话,基本上是不会考虑的了。”
“我看你啊,从现在开始啊,是更加不会考虑‘前夫的’了哦!”霁莲这么说时,还十分诡秘地朝着姐姐一笑。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他了。哎,为我住院,你赶回来看我,是否误了那次香港的展览业务?”
“没有啦,我赶回来时把事情都托付给那个‘骨头轻’了。”
“霁莲,你怎么就是改不过来。我跟你不知讲过多少次了,无论人家是不是你的属下,或者对你有没有利益关系,人与人是要互相的尊重,理解。一个一丝不挂的人为什么是决不会出门的?是因为我们对赤身露体都有羞耻感。而在外根本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维护别人的尊严,这在文明礼仪上,在修身教养上看,其实也就象是个一丝不挂的人,但竟然出了门。为什么这倒敢了?因为,他们对失去礼、义、仁、智、信,已经毫无羞耻意识了!”
“姐,你这样说,不就像在骂我嘛。”霁莲说时,脸上露出极其不满的神色。
“霁莲,我们为人一定要讲品位,我们应该懂得传统的礼义廉耻,不然就是个野蛮人。你打扮得再漂漂亮亮,也只是个漂亮的野蛮人罢了,这是姐姐要对你说的心里话。”
“好好好,我就听姐姐的,听姐姐的。”霁莲虽如此表示,但口气分明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霁莲,我还想提一提的是:你要去香港,爸爸妈妈为你买了许多的东西。然而,明明是你嫌不是名牌,为了找个能在香港重新买名牌的理由,就对爸爸讲,你觉得是我很想要这些东西,所以就不带去全留给我用,是吗?”
一听姐姐提起这事,霁莲脸上泛起了笑意,带着有点撒娇的口气迎向雨莲:“阿呀,姐,你到现在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头呀,你好像有点小气了吧。再讲,为了急忙赶回来看你,我什么都没买咾,我还两头亏了呢!”
“霁莲,绝不是姐姐小气,”何雨莲却是很正式地对霁莲说道:“你这叫两面三刀。你这么对我,真难得一次,我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因为我是你姐姐。但如果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成了习惯,经常对别人也这么做,姐姐多么怕有人为报复而把你害了呀!这是我心里总在为你担忧着的事,也是我实在不愿看到的事!”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点,不再这样做了好吗?”霁莲仍是一付撒着娇气的样子。
“那你要真的牢牢记住的噢!”雨莲说时,双掌紧紧捏住霁莲的手,并轻轻地摇晃,传递着她真心诚意的叮咛与百感交集的祈求。
“噢,我还想起一件也必须跟你讲一讲的事。”何雨莲说着,打开床边橱,拉出抽屉,从中拿出杂志《文艺长观察》来。